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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病人喘息如牛,姬舞着急中对阿突怒气冲冲,几近大骂:“汝与信申乃同僚,为何不尽全心救其性命?!”
坐在外面明堂里的众人听姬舞在里屋骂人,能从中体会到病人情况不好方会引起姬舞口不择言。众人一样焦心。
端木走到公良身后跪坐,与以往一般低声请问:“先生,信申侯伤情莫非到了大限?若是如此,子墨应到此地来。”
这里,确实唯独缺了子墨,不合人情。因信申的亲人都在申国,镐京里与信申最亲的,有血缘关系的,只有子墨了。没人通知子墨到此地,如果信申出事,那便会成为这里所有人的失责。
公良拢着双手袖口,缓缓道:“子墨出远行,今夜恐是无法归来镐京,已将此事托付于我。”
“先生——”端木欲言又止,近到了公良身边,他才发现主人满脸的倦色,已是非健康的状态。他猜错了,公良表面冷静,心里其实与众人一样,已经焦虑,或是说比众人更为悲伤。不过他家主人善于隐瞒自己情绪罢了。
“不需忧心。待吾进去与阿突一说。”公良道完,起身推开了 里屋的门。
姬舞见公良进来,倒是轻轻地撇过头,以不太高兴的口气说:“汝带病在身,在此深夜尚有何事?”意即你自己本来也就是个病瘫子,现在是来乱上添乱吗?
公良只是径直到了阿突那里,低头与阿突说了几句。阿突抬头看他一眼,紧了下眉色,答:“此话由我来与他说明。”接着,阿突在病人耳边道了话。病人那双本来要合上的眼睛,蓦地睁了开来。
“阿突,此言是真?!”信申张大两只眼睛直直地对着他,像要看透他的灵魂内部似的。
“是。”阿突将此话说得漠然,“伯露之死,另有内幕。若阿斓未死,吾唯恐阿斓将会遭遇此人歹手。汝也不是坚信,阿斓此刻未死。”
信申仰头看着他,又看向公良,忽然心中一叹:看来,所有人都没有放弃,是自己过于太快做结论了吗?毕竟季愉已非当年才一岁大的阿斓,已是能自己保护自己的人了。
但是,若季愉还活着,也应该会尽快与他们联系才是。如今过了一夜,他们派出去四处搜索的人,仍无季愉的半点消息。只有知道戎人带的那群人质,如今是往北方走了。
山中的天,比城中早,刚蒙蒙亮,太白山山脚下出了一辆牛车。这车,却不是往北方走。
100、壹佰。阿鱼 。。。
牛车赶了一日路,进了村落,找到一家人借宿。
赶车的是个汉子,自称阿才,年纪有二十几,长了张老实巴交的方脸,有些矮胖。他的车上,带的是他妻子里氏与儿子小鸠。一家子此次出远门是要去探亲。那借宿的人见他们车上还带有一年轻女子,便问:“此人是——”
阿才刚要答话,称:“是吾等在山中——”他妻子里氏立马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笑着对村里人说:“是我从母之女,为我阿妹。”
村里人看里氏,眼睛小,眉毛粗,没有一点像是那躺在车内被毛被浑身裹着的年轻女子。不过既然是远亲,长相不似,也不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村里人没有再问。再说里氏给足了丰厚的贝币,村里人便让他们一家晚上宿在了村里东角一个废弃的地穴里。
阿才升了火,在火上架起木棍,准备煮点羹汤用作晚餐。锅与谷物,均是向村里人借的买的。为此,他不满地簇起眉。原先他是想,在途径山中的时候,抓几只兽物填满肚子,结果呢,美食没能狩猎到一只,却是捡回来了一个人,还不知是什么样的人。
他五岁大的儿子小鸠长得胖嘟嘟的,坐在火边口角流起长长的口水,只一个劲儿地嚷嚷道:“阿媪,我饿。”
里氏却是不睬儿子的叫唤,只忙着脱掉那女子的鲜丽衣物,再将对方身上所有的饰物都揣进了兜里。阿才在旁实在看不过眼了,向里氏咕哝:“若此女醒了,如何是好?”
里氏两条眉毛一耸,嘴角衔了丝不咸不淡的笑说道:“吾等救了她一命,她需感激吾等救命之恩。区区衣物饰品,可是能与救命之恩相比。”说罢,里氏毫不惭愧地把女子身子所有值钱的东西统统私藏起来,并把自己的葛衣换到女子身上。
阿才见妻子厚颜无耻,真的有些后怕,道:“我看她是要醒了。若她问起,你如何作答?”
“称被兽物夺去。”里氏白丈夫一眼,答。
夫妻两人争执中明显里氏占了上风,里氏正得意,忽然听那女子呼出口大气,嚷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