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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年轻男子,手里正抓着块牛肉,刚在用食。看见伯怡,他也不见怪,把牛肉抛进嘴里咀嚼,举爵喝了杯酒,才对伯怡说:“贵女来了,请坐。”
伯怡对他一样不见生,走进去坐于他对面的席上。季愉是一刻怔疑在了门口。眼前这个人化成灰她都是认得的,正是她一路忽然想起的叔权。这个与她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应是在大学念书,如今跑和伯怡见面,为的是何事?
“寺人都在外面候着吧。”叔权拿条干净的布,仔细擦拭沾到肉油的手指。
季愉庆幸他向来骄傲,从不看比自己地位低下的人。她立马走到门外,两层厚重的门帘耷拉下来。既然主人没看,季愉和其他两个寺人都在走廊里头蹲坐候命。她的眼角偷窥着门帘下方,叔权被日光在地板上拖长了一角影子。
只记得最后一次在乐邑见到叔权,大概是四五年前。叔权回家,不见她们三姊妹,只拜访父母与女君。祖父病后,他特意回来过一次探望乐离大夫与乐芊夫人。女君对他的评价是:礼仪有主公当年风范。可见他在夫人们心里的形象比他父亲好。但是,他与乐业一样,论及乐技,一般般。
几年前他归家的那次,季愉能撞见他纯粹是凑巧。当时他正在室内与吕姬攀谈,母子俩谈得甚是开心,笑声一阵阵飞到庭院里。吕姬最疼的,当然是这个将来也会继承乐邑的儿子。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的是,叔权不像两个阿姊,对母亲十分尽心。
远远是看见季愉在庭院中路过,叔权叫道:“哎,阿妹几年不见,个儿长高了。”
吕姬玩笑似地接他的话:“你阿妹吃了米,尽是长个子。”
“阿媪如此说阿妹,阿妹必是要伤心。”叔权奇妙的地方就在此,对她似乎也关心体贴。季愉一直以为,他很好地继承了吕姬的一些东西,比如滑头滑脑。
“是。”吕姬没有驳他的话,突然间因此而关心起一向不起眼的三女来,唤道,“季愉,过来,来见你阿兄。”
那时候姜虞才走不久,季愉因分离伤心着呢。她慢吞吞地走过去,爬上台阶,按照姜虞教导的,向吕姬和叔权跪拜道:“阿媪,阿兄。”
季愉抬起脸时,吕姬眯着眼睛好像许多年了才看她一次,有种惊奇在眼中焕发:“这孩子真怪。不比仲兰,脸尖尖,大眼睛,无女子娇气,尽长个头,都快有阿兄高了。”
“是有我高了。”叔权笑嘻嘻地附和,然后伸出手,在季愉头顶上拍拍。
季愉睁大眼睛看了他会儿,马上垂下头。她怕他,他的笑和吕姬一样,她看不见他眼睛里有笑意。
如今,她的脸长得圆润了点,没有小时候那般瘦骨伶仃,个子更高了。想必多年没见她,叔权无法一下认出她来。他呢,脸倒是没什么变,继承吕姬的美貌多一点,眼睛与仲兰一样有点儿凤尾,鼻子尖,下巴像乐业稍方,也是一名英俊公子,只不过个子与她一般高罢了。
心里琢磨叔权与伯怡怎么结识的,门帘里两个人交谈的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她耳朵里。
因为谈的不是什么机密事儿,他们也就没有故意压低声音。
叔权说:“司马大人让我来见贵女,问贵女何时可以返回辟雍?”
司马大人是管理大学的大司乐官,辟雍即是大学所在地。如果叔权与伯怡都在司马大人身边做事,两个人认识并不奇(炫书…提供下载…87book)怪。季愉一点点地推敲。
“此等事儿,你遣人来问便可,何必亲自约我出来见面。”伯怡道这话有点儿怨气。
“贵女,您是误会了。”叔权和气地说,“司马大人此话只是借口。”
伯怡是顿了会儿在思量他的话,问:“大人究竟何意?”
叔权笑嘻嘻的:“大人是关心贵女,耳闻贵女近来喜事将近。”
俨然,她服侍公良的事儿,不知何时吹进了司马的耳朵里去了。也说不准是她的家人有意泄露出去的。归夫人不是说了吗?她会亲自与由姬大人说。这个事要能成功,必须得多人推波助澜方可。
不过,伯怡还是很谨慎的,答道:“大人关心于我,伯怡自然铭记在心。”
一句话既不正面肯定也不正面否定,听的人必定不怎么乐意。
叔权便是压低了嗓音,收了笑意,道:“大人言,是否有机会让我等面见先生?”
“你可知先生身份?”伯怡铁铮铮地拒了他。
“若我知,贵女是否让我与先生见一面?”叔权捉住她的话反将一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