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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言一出,尚云自己脸色一变,好不容易好起来的心情又变得一团糟,边上,丫鬟察言观色,赶忙上前搀扶,“新夫人何必同这些人怄气,奴婢扶您回去吧,晚间园子里凉。”
二人款款而去,惜春跪的双腿酸麻,脊背上蹿来一阵阵凉意,她弯下腰,一语不发的将地上的瓜子捡起来,再清理干净。
“新夫人,”到了屋内,丫鬟端上沏好的热茶,“那人胆小如鼠,您还指望她能同月主子斗不成?”
“我就是看不惯那对主仆,”尚云以杯盖轻错茶盏,啜了口香若,“再说,兔子逼急了也有咬人的时候。”
丫鬟望着窗外那抹忍气吞声的身影,不由摇了摇头。
收拾干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惜春将抹布放入水桶内,忍着腰酸背痛,将脏水提出去。却不料在转角处,竟与一名冒失而来的男子撞了个满怀,她哎呦一声,手里的水桶没拿稳,脏水悉数洒出来,倾泻在对方的衣袍上。
“对不起,对不起…”惜春懊悔不已,抽出锦帕便要去给对方擦拭。
“惜春,”男子的声音欣悦而惊喜,在她抬起头时,越发显得激动,“真的是你,惜春!”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阳光刚毅的脸,惜春陡的一惊,看了许久才敢相认,“虎,虎子哥?”
男子不好意思地抓抓脑后,“我有大名了,叫顾济世。”
“济世?”惜春双目睁大,“为何会叫这样的名字?”
“还记得小时候我和你说的吗,长大了我要做一名大夫,悬壶济世,”
男子放下手,面容有些黝黑,“现在,我在医善堂分管药材,我跟着里头的大夫,相信不多久就能学会很多本事……
”男子滔滔不绝的说着,一双眼睛奇亮无比,怀着美好的憧憬,“对了,惜春,你也在这吗?是在哪个园里做事的?”
惜春看着他眼中的希冀同期盼,一下子哑了口,说不出话来,正在此时,因不放心而找来的蜜儿眼尖,一下看见她的背影,“小夫人,奴婢找您好些时候了,晚膳都备好了。”
那双眼睛在触及到身后的丫鬟时,瞬间黯淡下去,惜春仿若无地自容般压下脑袋,蜜儿眼见地上狼藉,便大步上前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挡了小夫人的道。”
“蜜儿——”惜春回头唤住,两眼几乎要掉下眼泪,顾济世听到丫鬟的指责,脚步僵硬的将身子避开,“小夫人,是少主的侍妾吗?”
蜜儿睨了他一样,“你是新来的吧?连这些都不知道。”
男子敛下脸上来不及散去的喜悦,既然已经是主子,却为何还要做这些粗活,惜春,难道你过的不好吗?
“蜜儿,你将东西拿回去,我等下就回西宫。”惜春将地上的水桶交到蜜儿手里,她满腹疑虑,可主子的事不好插嘴,只得行礼后退下去。
“虎子哥,对不起。”
“其实,能让我找到你,我已经很开心了,”顾济世看着她受伤的十指,“这些年,我不知道你是怎么过来的,可是,只要你活得好,我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他将一瓶金疮药交到惜春手里,“今后,我又在你身边了,我能保护你。”
回到西宫的时候,惜春仍旧精神恍惚,她想不到在这竟会遇上他,那个青梅竹马的虎子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百感交集,什么味道都有。
月苑内,两扇精致的,镂刻成春意牡丹的双开窗一左一右撑在两边,映月拿起一根细长的簪子,以那无比锋利的尖端在拨动着烛苗,瞬间亮炽的明火将她白皙艳丽的小脸照得忽明忽暗,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两眼定在一点上。
“月主子,天不早了,奴婢伺候您歇息吧。”
映月将发簪放在一侧的铜镜前,“王爷去哪了?”
“回月主子,王爷在老太君屋里,遣了人来,说今晚不回月苑。”丫鬟的声音抑扬顿挫,老太君虽然已经摆脱梦魇缠身,可玄烨却依然不放心,白天处理事物,晚上就陪在身侧。
映月洗漱后独自躺在榻上,这么多天,也不见景瑟有何动静,那个孩子一旦她不想要,是否就说明了,她亦打算同九哥决裂?而她若要装作若无其事般的话,那……
映月辗转难眠,为了玄烨,这个孩子是留不得的。虽然她不知道所谓的克星是何意思,但,她不敢擅自去冒这个险。
下半夜,才要沉沉睡下之时,窗外突然亮如白昼般,一闪而过的明火将榻上女子惊醒,映月睁开两眼,“外面出了什么事?”
殿门忽然被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