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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儿也才重新审视这个王妃,才十七岁而已,花一样的年纪,不过她十七岁的时候,早就跟了主上许多年了。
什么父母的羽翼,什么兄弟姐妹,什么也没有,只有敌人、奸细和叛贼。
他们都是同样的人,被不同的命运带向了同一条路,无论如何难走,都必须坚持下去。
她从来没见过兰君如此失控,就算是自己曾经遍体鳞伤,她都没掉过一滴眼泪。
如今主上大病,她却没了魂,他们都看在眼里,这主上心里有王妃,王妃心里有主上,筹划了这么多年,搭上了这么多人的大业,怎么可能现在就让主上死了,他们一定不会让主上死,一定不会的。
兰君跌跌撞撞的起身,倚在萧子墨的床榻上:“萧子墨,你别死啊,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我还等着你带我风风光光的回娘家呢,你别死,你别死!”
兰君哭着捶打他的胸膛,许久,他才缓缓睁开眼睛,额头上有着垂死的颜色。
“兰君,我方才看到我娘了,她来接我了,她说三郎,你过的太辛苦了,娘来接你,到娘身边来。娘还是和以前一样漂亮,一样温柔,娘亲的歌声,还是像以前一样的,动听……”
他苍白的唇角蠕动着,有白色的皮屑翘起,一说话就被撕扯的流出血来,真个三王府人心惶惶,却依旧对外不宣扬三王的病情,保密工作做的密不透风。
163恩怨(三)
“萧子墨,你听着,不准去找你娘,你答应我的事情还没办成,现在就去找你娘算什么男人,你敢去找你娘,我这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你听到了吗?”
兰君忽然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很没底气,他根本就不曾爱过她,她原不原谅他,对他跟本就不重要,此刻她的威胁,显得太过幼稚,太过自以为是了。
萧子墨笑了笑,眼角带着一丝温暖,缓缓的闭上眼睛,沉重的叹了一生气,就像是人在死前最后的呼吸一样,那么悠长,像放下了尘世间所有的恩怨离合。
兰君看着面前的萧子墨,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上,青儿紧张的上前,探了探萧子墨的脉:“王妃你别着急,三爷还有脉搏,他没死,等师父回来,师父回来,王爷就有救了,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兰君放眼往窗外望去,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就像那一日,他将她从雅岚图身边劫走一样,通红的云铺满了整个天空。
那个俊逸沉稳的男子,还如旧时一样倾国倾城,无论他一怎样的姿态活着,都在她的生命里,涂上了那么鲜明的色彩,抹也抹不去。
唯一与旧时不同的是,当初那双紧锁着她的身影的漆黑瞳眸,如今紧闭着,当初说跟我走,我会给你更多更好的那个男子,如今躺在榻上,生死难料。
傍晚的风吹动房内的纱幔,像催命符一样让兰君不安。
半年前,那个清冷的早晨,半年前那个倾城的少年一一从记忆里跳脱出来。
她如何也没想到,仅仅是半年,时间怎么可以如此残忍的,给她带来了这么多的灾难……
百里长歌回来的那天正是午时,艳阳高照,他提前了半天,到达三王府,三王府大门紧闭,丫鬟小厮们忙前忙后乱了阵脚。
在偏院找到同样满身疲惫的青儿,他被她带着去了沁兰居,府上又前后忙活了大半天,直到第二天晨光熹微的时候萧子墨才醒来。
百里长歌七日未曾停歇,一路策马狂奔赶回西域寻得天山雪莲中最名贵的千叶莲回来,体力几乎消耗殆尽。
164恩怨(四)
见萧子墨睁开眼睛才疲惫的倒在厅中的椅子上,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青儿见他如此疲惫便扶着他回了他自己的院子。
萧子墨睁开眼睛摸索着抓住正坐在窗前的兰君的手:“兰君,你还在守着呢。”
兰君欣喜的抓住他的手:“还在,还在。”眸中有泪,落在他手背上,灼热的痛感弥漫在四肢百骸。
他不自然的从榻上起身:“天亮了,我想出门看看。”
“不行,你刚刚才好,天山的千叶雪莲哪是说有就有的,病情反复了我拿什么救你!”兰君将他按在榻上,不让他走下来。
他顺势将兰君拥进怀里,薄唇抵着她的发丝,轻柔的亲吻着,觉察到他的亲昵,兰君伸手环抱住了她,前几日那种恐怖的事情,她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那日他在亭子里靠着廊柱倒在池塘边口中的鲜血止都止不住的画面,像刀一样,狠狠地捅进她心里,将她原本伪装很好的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