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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瞧那表情动作,显然此刻的他,内心忐忑不已。
看来曾养甫说的没错,这个被称之为‘警犬’的家伙,的确有些小变态,变态到就连自己的属下,都对其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难怪他会被派到审讯部,戴笠这也算是物尽其用了。怕是这警犬的拿手好戏,便是刑讯逼供了吧?杨开心想。
“嗯,有时间我会劝劝老七的。”曾养甫点头。他的话犹如一颗定心丸,让几个放哨的士兵无不感激涕零。
“那我们就过去了?”曾养甫指了指前面。
“走好。”兵头一招手,两边的士兵同时撤掉了枪林,空出了一条两人并肩的小道。
审讯部的环境和上一层大同小异,但差别还是有的,例如铺在脚下的不再是一块块厚实的铁板,而是清一色的白瓷砖,这瓷砖的质地似乎不错,仔细低头的话,甚至能营造出自己粗略的轮廓,让杨开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过在曾养甫解释说这里之所里遍地瓷砖,是为了方便拖拽死尸后的清洗工作时,杨开就再没有什么闲情逸致了。
过道两边,是一个个独立的监狱,有单号,也有集体号,集体号里关押的一般是普通的政治犯,而单号里关押的则多是重要的他国间谍,或是革命党人的魁首。奇怪的是,每一所监狱都是完全透明的,中间和两边用食指那么粗的钢化玻璃隔开。以至于走在其间,就仿佛进入了一座用水晶构建的宫殿,当然,宫殿里不是童话世界,而是人间地狱。
视野里,不断有衣衫佝偻的男人被吊在屋顶,或是绑在柱子,锁在插满尖刺的笼子里。而负责审讯他们的侩子手,则两两协手,一会儿用浸了盐水的皮鞭招呼,一会儿用烧红的烙铁直接摁在犯人的胸口,顿时,烙铁周围的肌肤迅速萎缩,碳化,发出一丝丝白色的烟气。
这个地方,虽然干净整洁,但一声大过一声的惨叫,外加上始终缭绕在鼻尖的那一股子尸臭,令杨开很不舒服。
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走出这个是非之地。
“怎么,害怕了?”很快,曾养甫就感觉到了杨开的变化。
“不是,只是有点厌恶这群禽兽。”杨开咬了咬牙:“还有那条你口中的恶犬!”
“呵呵,这句话要是被他听见了,会生撕了你。”曾养甫开玩笑道。
“在他撕碎我之前,我一定会敲碎他的满嘴狗牙,然后塞进他的肚子里。”
“我有些纳闷,你这种军人,什么尸山血海,断肢残臂没见过。一颗心,早已坚如铁石了吧。怎么会对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产生这么大的反应。”曾养甫问道。
“你要知道,战场是战场,监狱是监狱。两者不是一码事。战场上,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但监狱里,你们的选择还有很多。”杨开说道。
“战场如此,监狱也是如此。”曾养甫冷笑:“你也当真是不吃这碗饭,不操这份心。军统不这样,还能怎么样,把这些家伙无罪释放?你知道他们嘴里的秘密有多重要吗?有时候,一条撬出来的情报,可以挽救数以千计人的生命,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还会觉得我们是魔鬼吗?”
“这……”杨开一时哑口无言。
“既然从这里经过,我也尽尽地主之谊,给你介绍介绍这个审讯部。”曾养甫边走边说。
“所谓的审讯部,一共有一位部长,十位副手,部长先前已经说了,就是军统的七爷:警犬。十位副手,官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算是个小头目之流。分别主管金,木,水,火,土,风,站,吞,绞,毒十类酷刑。其中,金代表用刀斧之类的利器对犯人造成直接性的伤害,比如斩首,割耳舌等等;木代表棍刑;水代表浇开水,灌辣椒水;土就是活埋;风代表吊起来鞭打;站是强迫犯人站在满是尖刺的铁笼里;吞是逼犯人吞烟丝,臭虫,这个对女性比较有用;绞就是颈绞索;毒就更简单了,用针管给犯人注射毒素或鸦片,让他生不如死,最后只得全盘托出;除此之外,军统内部还有些小戏法,比如‘夹竹筷子’,‘鸭子戏水’,‘洗刷’‘披麻戴孝’等等不提,值得一说的是,最近从美国佬那里引进的高科技电椅,使得我们的工作有了进一步的进展。”
“到此为止吧,怕是再说,我连饭都吃不下了。”杨开抽了抽嘴。
“呵呵,好。”曾养甫笑着点点头。
两人就这么快步前进,一路下来,杨开的表情都不是很自然,直到身后的惨叫声越来越小,最后慢慢减淡,消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