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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一鄂,讪讪一笑,说:“先生,你真能取笑,我家又不是黑店,闹什么鬼?”
“可惜了,可惜了,我们不远万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抓几只小鬼,怎么会不闹?看到了吗?她是我徒弟,专门辞了警察工作跟我天南海北捉鬼的!”
老板见我说得一本正经,也半信半疑起来,讪讪地笑着退了出去,听到他在门口呸呸地吐了两口唾沫,捏着嗓子骂着:“日,捉鬼,撞鬼吧你!”
吃过饭我们找到一家停车场停好车,徒步走回那所房子。
这时天已经全黑了,我们蹑手蹑脚地潜回屋子,屋里很暗,伸手不见五指,白枫伸手想要去按灯的开关。我一把拉住她,说:“本来不闹鬼,你这一开灯,街坊四邻还以为真闹鬼呢,再说你见过在灯光下捉鬼的吗?”
我从床上扯过一条毯子,领着她走到那间放遗像的屋子里,靠墙席地而坐,说:“好了,你睡吧!待会儿有动静我叫你!”说着将毯子盖在她身上。
白枫轻轻地揭了毯子,说了声我不冷,可是我知道她是嫌毯子是死者盖过的,怕晦气!
她开口叫了一声异先生,我轻轻地说:“别说话,一说话就有生人的气场了,不干净的东西就不会出来了!”
她也就住了声,向我身边缓缓地靠了靠。
我听得大厅里的大座钟当当地响了八下,又响了九下,一直到了十一点,我还听到她呼吸声音很不平稳,她虽然歪着头假装睡觉,可是分明没有睡着!
四下一片寂静,那只大黑猫不知道去了哪里,一直没有它的声音,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大厅里的钟声响过了十二下,午夜到了!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犬吠声,声音十分惶急!
接着吱呀一声,屋门缓缓开了一条缝。我右臂突然感到一紧,被一只小手紧紧抓住了,那是白枫。我轻轻地伸出手来拍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
那吱呀声响过之后,一条黑影从门缝里嗖的一声窜了出来,瞪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们,绿幽幽的放着摄人的光芒!只听它喵——的一声,又窜上了装有遗像的神龛。
我侧目望过去,窗外一缕月光洒进来,正好照在那遗像的脸上,他眼睛里好像也放射出光彩出来,冷冷地注视着我,那黑猫又喵喵的轻声叫起来,如怨如述,又好像有人在梦呓一般!
不远处狗的吠叫声渐渐低了,变成了吱吱的低哼,这时只听吱——呀一声长响,院门缓缓地开了。
接着院子中传来踢踏踢踏有人走路的声音,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股腐臭的气息也渐渐地弥漫开来,终于,啪啪、啪啪的拍门声一阵紧似一阵地响了起来,就像是有人叩击我的耳鼓一样,那拍门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回荡,听着令人心惊胆寒,不一会儿,房门终于被推开了!
踢——踏——踢——踏,脚步声慢慢走了进来。
我俯身顺着门缝向外看去,只见地砖上一双大脚木然地迈着步。
那双脚沾满了黄黄的泥土,腐烂破损不堪,白森森的脚趾骨露在外面,一股恶臭弥漫全屋,令人欲呕。
那黑猫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一下窜了出去,在一只脚上狠狠咬了一口,顿时拽下一块肉来,那肉并不黏连,就好像农村旧时打的土墙,经过日晒雨琢,用指尖轻轻一扣就能扣下来一块泥土。
那双脚的主人像是全无知觉,依然在屋子里踢踏踢踏地走动,我抬头看去,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那人身上穿着一套绸缎做的老式寿衣,头戴毡帽。只是衣帽都褪成了土灰色,焦黄焦黄的面皮上飘着几根胡须,弯弯曲曲地在嘴边伸展,如同几根锈迹斑斑的铁丝一样僵硬,那人双目深深地陷入眼眶中,也看不出来是睁开的还是紧闭的。嘴角破了半边,露出黄黑相间的牙齿。
他在大厅里转了半匝,缓缓地向我们所在的屋子行来。
我发觉白枫抓着我的双手在瑟瑟发抖,知道她怕得厉害,于是不等那人迈进屋里,猛然推开门,将手中的毛毯向他迎面罩去。
他并没有躲闪,毛毯盖在脸上如同不觉一样,依然继续向前迈着步。我将准备好的墨斗轻轻扯出,一头系在门把手上,一头扯到另一边,轻轻一弹,嗤的一声,墨线崩在他身上。可是奇怪的很,他居然丝毫不为所动,向前迈了两步,墨线便给扯断了。
这时那只黑猫突地窜了起来,用牙齿咬住毛毯,死命地向下拽着,不一会儿,毛毯从那人脸上滑落了下来,连同他那顶破败不堪的毡帽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