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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照我看来,梅御女和王御女,最后斗个两败俱伤才好呢,听说她两人的父亲,这两年政绩不错,已有人在皇上面前提过了,说不准甚么时候皇上一高兴,就擢升了她们的份位呢。
官宦家的女儿,只要父亲工作做得好,成为我的竞争对手,只是时间问题,我可不愿见到这种景象,还是再他们的父亲尚未升职前,找机会掐灭一切的可能性罢。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要笑出声来,太妃已然借一只捧盒挑起了梅御女和王御女之间的矛盾,还需要我去寻机会么?
只是,梅王二人相斗,与太妃有甚么好处?难道她真以为,斗跨了王御女,就能让太后大伤元气?真是笑话。
我许久没有出声,太妃有些不耐烦,问道:“皇后无话?”
我还真是没有话要讲,我又能讲甚么?
太妃面现失望,道:“哀家可是听说,王御女的父亲,今年年底有希望升职呢。”
我忍不住笑了,原来太妃和我,是一样的心思啊,想赶在王御女的父亲升职前,把该办的都办了。只不过,我的目标中,还多了一个梅御女。
我不急反笑,彻底惹恼了太妃,她大概是觉得我不成器,遂狠瞪我一眼,拂袖而去。
“恭送太妃娘娘。”我高高兴兴地躬下身去,只差讲一声多谢了。
目送太妃的青顶篾织纹簟翟轿消失在转角处,我也步出千步廊,登上杏黄绣凤的腰興,回到甘泉宫,躺下睡回笼觉。
这一觉,也不知睡了多久,只知道正迷迷糊糊做着美梦间,忽闻外面一声近似一声的通报:“皇上驾到!”
皇上来了?我半睁着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遂伸出手,使劲儿揉了揉。
春桃急匆匆地命秋菊捧过金镶玉奁盒,强行将我扶了起来,道:“娘娘,别揉了,您没听错,是皇上来了。”
“啊?”事出突然,且又意外,再加上我还没睡醒,因此仍在犯迷糊。
春桃急急忙忙地,似是没空再搭理我,只一手抓起五彩花鸟纹胭脂盒,一手拿起螺子黛,迅速地朝我睡眼惺忪的脸上涂涂抹抹。
夏荷举起梳子,也赶了过来,飞快地散开我那头上已歪至一边的发髻,重新挽起来。
我像个木偶似的被她们摆弄着,十分地不满,嘀咕道:“晃甚么,本宫方才是在睡觉,就算衣冠不整,也是正常的。”
“哎呦,我的娘娘。”春桃着急地道,“那是以前,以前,现如今皇上还生着您的气呢,哪能如此随意?万一被皇上定个君前失仪的罪名,可怎么得了。”
她不提这茬还好,一提,我先生气了。皇上那日玉清池大动肝气,我的确是诚惶诚恐,好几天不得安生;但随着一而再,再而三地遭遇冷遇,我心底的那点子气性,早已被激发出来了。如今我满心里,只有对皇上的怨,对皇上的恨——作为一名尽职尽责的下属,他根本就不该这样对我。就算我做错了甚么,指出来便是,有必要让我这样被蒙在鼓里担惊受怕吗?
凭甚么这样对我,凭甚么,凭甚么?我愤愤地扯着纱绿色堆纱裙上以薄绢折成的几朵牡丹花,把春桃给唬了一跳,赶忙丢了螺子黛,来按我的手。
我正与春桃争夺那几朵可怜的牡丹花,忽闻一声:“梓童这是在作甚么?”
抬头一看,皇上着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已是踏进了寝室来,瞧他这打扮,应是才从朝堂上下来。
“甚么时辰了?”我转头问春桃,却不急着起身迎驾。
春桃满脸惶恐,一副想催促我赶紧起身而又不敢的表情,她看看我,又看看皇上,终于还是下定了决心,到里间去瞧了一回滴漏,出来禀道:“回娘娘的话,已是隅中一刻了。”
“都这时候了,皇上才下朝?”我扶了扶头上的牡丹花钗,慢悠悠地站起来,福了一福:“臣妾迎驾来迟,请皇上恕罪。”
这岂止是迟,简直是根本就没迎驾。
但皇上脸上却不但不见恼色,反而温和地露着笑容,甚至虚扶了我一把:“梓童平身,朕倒并不是才下朝,而是有些琐事缠身,这才没顾得上更衣。”
琐事?甚么琐事?算了,懒得去想,瞧他这副摸样,同前几日待我的态度有如天壤之别,我用后脚跟都能猜到,一定是边关大捷了。
“甚么琐事,竟能绊住皇上的脚?想必是前线悬而未决的战事,终于有转机了罢?”这话若放在往常,我决计是不会当着皇上的面讲出来的,但谁让我此刻心里有气,这人哪,一生气,就有些不管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