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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胡思乱想,就见卓老爷开口了:“听说文君失忆了,把我和她兄长急得连忙赶了过来,谢天谢地,还认得我这个老爹和她的兄长。”
大家都向你行礼喊你老爷,若我再不知道你是我的便宜爹,那我肯定是脑子没有长全,陆小琬心里一乐,低头偷偷的吐了下舌头。
“文君,你可还记得曾子杀彘的典故?”卓老爷看了看低着头,一副温顺模样的女儿,缓缓开口问道。
这是个家喻户晓的故事,难道卓老爷要拿来考自己的学识?陆小琬心里那个小人儿得意地手舞足蹈起来:来考我吧,这事我知道!没料想卓老爷根本没等着她回答,就自说自话起来:“曾子的妻哄骗儿子说等父亲回来便杀彘给他吃,曾子回来知道后果真把彘杀了。文君,你从小便知书达理,也知道做人该守信,即便是对孩童的戏言都要遵守,更何况是婚约?”他的眼睛盯着陆小琬,露出很忧伤的神色来:“我们卓家做生意更加讲求信用,若是连儿女婚姻这种大事都不能守约,那我卓王孙的信誉何在?文君,你要体谅到父亲的难处,体谅到整个卓家的难处。”
原来兜兜转转的说了半天,卓老爷是在对她晓以大义,让她为了整个卓家的利益牺牲掉自己的终身幸福,用曾子杀彘做为引子,说明人要讲信用,然后又循步渐进的引到卓家做生意极需要信誉度,既然需要信誉度,就更不能在儿女婚事这种大事上失信于人,所以,她远嫁去荆州做寡妇是必然的,是为了维护家族利益不得已做出的牺牲。
卓老爷这篇文章起、破、立做得十分到位,又融会贯通,水到渠成,若是放在前世的高考,该是一篇优秀作文了。但陆小琬丝毫没有被这篇优秀作文所说服,抬头看了看卓老爷那圆滚滚的脸,装出很忧伤的说:“文君听说那荆王的孙子已经是病入膏肓了,女儿嫁过去岂不是便要做寡妇……”
“文君,不是阿爹说你,便是做了寡妇又如何?至少也得让人家面子上过得去不是?你若是真做了寡妇,阿爹过两个月马上接你回来,决不食言!”卓老爷那表情,似乎在说,你好歹让人家吃一口罢,别让人家饿了肚子。
陆小琬默默的退了一步,看着卓老爷那不以为然的表情,一阵苦闷:“阿爹,这个做了寡妇似乎不是件好事情罢?为何阿爹说得这样轻松?”
“寡妇有什么不好?不外乎就是男人死了罢了。我卓王孙的女儿便是死了十个男人,都会有人来求亲的,文君,你就不用担心这个问题了,你第二次嫁的时候,阿爹会给你重重的添一笔嫁妆的。”卓老爷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摸了摸胡子道:“即便是寡妇,也是分等第的。像阿爹的文君,长得如此美貌,又天资聪颖,还有大笔财产旁身,这便是头等的寡妇;像去年死了男人的那个李婆子,年近五十,五大三粗,家里就三间茅草屋,那便是最末等的寡妇……”
卓老爷说得兴起,眉毛都飞了起来,口吐唾沫的说了一大堆,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堆关于寡妇的言论:夫寡妇者,寡居之妇人也,此乃世间不可缺少之人也。若无寡妇,又怎会有街头巷尾的谈资?便是那别院门口卖茶水的李婆子,脸上的皱纹形如沟壑,每天搽着粉儿像驴蛋上边打了霜,可还不是一样有群老汉围着转?所以这寡妇,竟是世间头等的自由人儿,做了寡妇,不该悲伤,应当欣喜才是。
陆小琬听着心里闷着只想笑,这位卓王孙老爹,只顾安慰女儿,怕她不愿远嫁荆州,竟连这番话都能说出。但他那话 儿倒也没说错,寡妇门前是非多,素日的闲聊里边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关于寡妇的香艳故事,这位卓文君小姐,不也上演了一场美人夜奔的戏码,变成了举国皆知的话头儿,而且还流芳千古了吗?
卓王孙见女儿脸上慢慢有了笑影儿,心中一喜,以为自己说的话生效了,就继续劝着陆小琬道:“文君,这世间寡妇也分九等,你若是真做了寡妇,也是那头挑儿的!”陆小琬点点头,心知卓王孙弦外之音是让自己只管安心等着做寡妇便是,即算是做了寡妇,她也是头等寡妇,嫁得出去的,不用担心。
就在卓老爷的声音越来越高的时候,卓夫人皱了皱眉,柔声制止了他:“老爷,咱们家文君还不是寡妇呢,为何一定要把她划到寡妇里边去?我们家文君福气大,冲喜以后女婿定会身子康复的。”
站在卓王孙身后的长子卓文也开口道:“阿爹,母亲说的很有道理,你便不要惹妹妹伤心了。不是有算八字的给妹妹测过,说她此生富贵不尽吗?又怎会和寡妇搭上边来?”叹息一声,他走上前来拉住陆小琬的手道:“文君,还有半个月你便要去荆州了,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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