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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她在自己那身临时得来的军装之外,又披了顾倾城扔给她的皮坎肩,还拿了一块好大的方巾围在头上。不敢找顾倾城要纸笔,拿着兵士们为她做的木板为画夹,白布为画纸,烧好的碳条做铅笔,每日画画,倒也逍遥。
远处虽然因为冬日的来临,碧绿已转为枯色,一派萧条,但是看在舒雅月的眼里却别有一番意味,那是一种凄怆却辉煌的美。
舒雅月举起冻红的小手到唇边,呵出暖暖的气息,缓解手指的微僵。嗯,看着日头微偏,大熊应该快来接她了。
那云梯毕竟是攻城掠地所用,不能随便拿来登高攀墙的,所以每日呼延储都是看着舒雅月坐到大石平坦的上方之后,先行撤退,等过了一个时辰,再扛着云梯来接她下来。
舒雅月又看了一眼自己的画作,完成了一半,隐隐有着肃穆之美,不觉颇感满意。
将画板放置在一侧,舒雅月荡着小脚,将双手揣到袖口中,不禁感叹,原来人的适应性是这么好。
她发现自己竟是开始喜欢上了这里,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随着嘹亮的号角,早早的醒来,听着营帐外,整齐划一的脚步声、操练声,像是听着一首气动山河的歌。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日穿梭在各个营帐内,做着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与那些纯朴的兵士说笑,讲故事,吃着粗茶淡饭,却觉得日子过得那么的充实。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顾倾城那多数沉默是金,却每每开口即毒舌的个性,可以在他冷言冷语的时候依旧嬉皮笑脸,很少再被他气得脸红脖子粗。
第四话⑧啊,神仙!
甚至,她也习惯了每个夜里,与那个男人同塌而眠,她总是先滚得离他N远,然后在沉睡中,却一点点靠近,早上醒来的时候不是依偎在人家的怀里,就是手脚不老实的挂在人的身上。
所幸,每一次都是她先醒来,急忙又摆出一副淑女的模样躲得老远,然后那个男人才会施施然的醒来。
唉,想到这一点,舒雅月还真是有点自尊受损,好歹她也是个女人啊,那仁兄怎么能美女在怀——咳咳,虽然是胖了点点,但是她的五官也勉强可以算是美女吧——而丝毫无所知觉呢?
“舒雅月!”
唉,舒雅月望了望天,和一个年轻气盛、精力充沛的男人睡了一个月,竟然得保清白,她是该庆幸还是该痛哭呢?
“舒雅月!”
唉,爸爸妈妈大哥,虽然我好想你们,可是,既然事情已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必须要好好的生活才行,否则还没等我找到回去的方法,我就因为忧郁伤心而死了,那样太不值得了,是吧?爸爸妈妈大哥,我在这里一切都还好,只是那个顾倾城,他怎么可以那么美呢,比卿城还要美,虽然他们两个长得几乎一样,可是,我还是觉得顾倾城更美一些……舒雅月很无聊的对着天空碎碎念。
“舒——雅——月!”
咦?好像有人在恶狠狠地叫她……恶狠狠?只是,为啥?
舒雅月茫然地将视线转向了下方,这一看之下,身子猛晃,好比悬崖上一棵歪脖子松,就要被山风连根拔起,送下山崖。
“哇!”
“你给我稳好!”一声暴喝,拔地而起。那个前一秒钟还立在几米之下的俊挺身形,转眼就到了她的眼前。
黑衣飘飘,如乌云蔽日,金色的阳光却从身影后面照射过来,在那锦缎的黑衣轮廓处,染上了瑰丽的金边儿,一时间,舒雅月恍惚的眯了双眼,直以为自己此时看到的是一个俊美绝伦,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
直到那只抓着她肩膀的大手,从紧张的抓住改为恶狠狠地捏紧,有个声音劈头盖脸地将她惊醒:“你这个白痴!”
第四话⑨该死的女人
白痴?
哈,能这样毫不留情,恶言呼喝她的怎么可能是神仙啊?舒雅月自嘲的一咧嘴角,对上了那双美到极致的销魂凤眼。
只是,此时,那双眼里可没啥销魂的感觉,反而充满了盈盈怒气,像是要把她吞噬一般。
胖嘟嘟的小手,颇无奈地反搭住那只快要捏碎她肩膀的漂亮大手,眯着眼睛喊疼:“疼诶,将军大人,手下留情啊!”
“哼,你会知道疼?你知不知道如若摔下去,绝对不会只是疼一下的问题!你这白痴脑袋!这么高的地方,见鬼的你究竟是如何上来的?”
咦,这个人,干嘛这么激动啊!舒雅月这回真是很白痴地看着咬牙切齿的顾倾城,大脑完全处于一片茫然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