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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浩轻轻笑了：“我杀不了你。真没想到，我这个可爱的妹妹，武功倒是不弱。”看向宇文悦的目光，却是越发令人不寒而栗。

玉然烟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这宇文悦身上也藏有秘密？听起来，似乎宇文浩对她的武功颇有怀疑。

“若非如此，此时已命丧你手了。”宇文悦语气悲怆。玉然烟忽然有些同情她，至爱的人为了别人对她出手，而且还如此毫不留情，实在可悲可叹。

还有一点便是，玉然烟忽然对宇文浩害怕起来，害怕他的残忍，害怕他的毫不留情。对自己的妹妹尚且如此，对他人呢？想来也是，当初在擂台上，他便险些取了哥哥性命。难怪江湖人皆道宇文浩心狠手辣。所谓的处事果决，不就是美化了这样一个血腥残酷的他么？

这些日子与他朝夕相对，被他救了好几次，却忘记了，他本不是一个良善之人。她知道他胸怀大志、欲成大事，她亦知，雄心壮志，难免沾染血腥。想到此处，玉然烟忽然心中郁结，不知为何。

而那坐在屋顶上的宇文浩显然不知她在想什么，此时只对宇文悦道：“我说过了，凡事莫要强求，否则，必将一无所有。”

“是么？”宇文悦心如死灰地问道。

“还有一句忠告。”宇文浩半眯着眼，看似悠然实则暗藏真正的杀机，说道：“若让我知道你有异心，我必杀你。”

宇文悦浑身一震，直视着宇文浩说：“你杀我，无论是什么理由，都能毫不迟疑地下手是吧。”

“对。如果有理由。”宇文浩坚决地说着，而后自屋顶飘然落下，对愣在原地的玉然烟说：“我们走。”

“额，我自己回去就好了。”玉然烟拉开与他的距离，脚下速度瞬间加到极致，等宇文浩回过神来，哪里还有人影。宇文悦仍呆立在原地一言不发，宇文浩也不再看她，自顾自往皓月轩而去。

傍晚，霞光万道，整个风之谷陷在一片温暖的淡金色光芒中，看上去宁静美好。

一道身影静静伫立在原地许久，孤寂的影子跟在身后。她便这样站着、望着某个方向，如凝固了一般，动弹不得。及至霞光散去，夜色侵来，一处树梢之上传来一声长叹，如男子心中浓郁的哀愁。唤来一个丫鬟，令她去将三小姐带回潇湘阁。他却是望着她们缓缓移动的身影，又如痴了一般呆望了许久。

近月轩中。

“烟儿妹妹，在想什么，怎的饭也不吃？”瑾儿端了茶点来，坐在玉然烟身侧，问道。

玉然烟托着腮看着笑得真诚的瑾儿，像是撒娇一般喊道：“瑾儿姐姐——”

“这是怎么了？这样哀愁？”瑾儿为她倒了一杯茶，轻声问。

玉然烟想了一会儿，慢慢地说道：“若是有一个人，他令你感到害怕，可该如何是好？你知道他性情残忍，但他又待你极好……”

“烟儿妹妹怎的问起这等问题？莫不是在说二公子？”瑾儿有些疑惑地说着，将茶递到玉然烟手中。

玉然烟接过茶来抿了一口，皱着眉，一脸矛盾地看着她：“哎，我是看不懂你家二公子了。”

“二公子倒真不是少谷主那等正人君子，但他绝非大奸大恶之人，我想，无论他做什么，应该都有自己的理由吧。”瑾儿说罢，又问道：“烟儿妹妹怎么忽然说起这个，二公子做了什么令你害怕的事情么？”

“他非池中之物，区区一个玉然烟，是不足以令他顿足的。”玉然烟静静地说完这话，便看着眼前的茶杯，陷入了沉默。

瑾儿见她如此，也不再说什么，只说：“烟儿妹妹，吃一些罢。”

“恩。”玉然烟点点头，有些麻木地伸手去拿糕点来吃。平日里吃得津津有味的糕点，此时竟是味如嚼蜡，玉然烟不知自己怎么了。

皓月轩中。

“少主。”一男人垂首恭敬地叫道，不是慕容锦衣又是谁。

“事情办妥了？”宇文浩淡淡地问。

慕容锦衣言简意赅地答道：“是。”

“那便按照原本计划去做。”

“是。”慕容锦衣的声音波澜不惊，像是毫无感情，与宇文浩如出一辙。此时他正要退去，却意外地被宇文浩叫住：“锦衣。”

慕容锦衣停下来问：“少主还有何吩咐？”

“陪我喝酒。”宇文浩不容抗拒地说了一句，便坐在石凳上，对慕容锦衣说，“过来，坐。”

慕容锦衣愣了一下，也不推辞，依宇文浩所言，坐在他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