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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年你就蹲这破窝么?”脸一下子拉的老长,锦哩高兴不起,像是瞬间坠入地府。本以为跟爹出门,日后定是吃香喝辣、八面威风,可谁知这丞相府衙也不过如此,和寻常人家没多大差。气泄到了底,闷哼哼的道了句,“相国大人,您混的也忒逊了点吧。”
锦沭给他一记栗子,下手贼重:“有那么差劲?”
锦哩吃痛,不敢胡言,用手作比笑哈哈的回他:“也就比我想象中差那么一点点点点。”
“不满意大可回罗浮村呆着去,免得跟你爹后面吃苦。”
“不苦不苦,哪个兔崽子说苦来着!跟着爹混还怕没肉吃?这不笑话嘛。”锦哩赶紧拍马屁,生怕他出尔反尔赶自己走。一溜烟,人已钻进了府邸。
月兮城遍地是黄金,只要有本事,何处不发财?锦哩如此这般安慰自己。
锦沭轻笑薄薄,看来这小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赖定了。
扫了眼丞相府,总觉着它在老去,再也掩不住衰败零落的迹象。天子高居庙堂,却时时心疑天下,自是想要丰内贫外、肥君瘦臣。此番回朝,须不知又会掀出几多风浪。
仰首一叹,眸深似海,几缕清寒。
弹指一瞬,便过去了十来日。期间,锦哩整天不见人影,朝出暮归,每夜回府都在戌时之后。
风尘仆仆,虽微感倦乏,但仍旧精神奕奕。踏门而入,锦哩伸了伸酸痛的腰,打算回房歇息。
“回来了?”锦沭坐于正厅,独自弈棋,神情悠闲。
锦哩吓了一跳,府里仆人本就不多,这个时辰大堂很少有人。定睛一看,原是锦沭他老人家,立时不免抱怨:“爹,你咋那么喜 欢'炫。书。网'玩阴的呢?”
“呵!贼喊捉贼呢。今天又跑哪混去了?”口气不善,带着抹责问。锦沭并未抬头看他,只顾着下棋。
锦哩佯装没听见,一个翻身贴着锦沭坐下。鸿眉跳飞,谄媚的笑道:“爹,哪天带我去宫里头转转吧。”
眼皮一挑,锦沭哼道:“怎么,整个京城都玩腻了,想转移阵地了?”
“你儿子就这点出息么?”锦哩哼了回去,一下子严肃起来,“月兮城以宫城为中心,沿中轴对称呈方块状,城中有城,城中套城。前朝后市,左祖右社,日月天地四坛分设其间,总体为棋盘放射式布局。外有护城河,内有隘口关防,大型集贸商地有三处,北首“闹斛”最盛。”
锦哩停了一停,执起白子数枚置于棋盘之上,意图困住黑子,制敌取胜的意图昭然若揭。
锦沭微微抬头,淡笑一声。原来这小子十来日都干了这些个事情。斜眼一提,黑子落盘,来了一招围魏救赵,自救的同时还吞了周边一团白子:“随随便便就是一招,也不看看是否死棋。急功近利,捡芝麻而丢西瓜。你这急躁的性子何时能收收?”
锦哩气馁,却不想妥协:“爹,带我进宫吧,不会给你添事的。”
“为何非要进宫?”锦沭漫不经心的问。
“因为……”锦哩心虚,硬着头皮答,“这其它的地方我都转遍了,就差皇宫没去了。爹难道不希望我多接触一些王公贵族,以备将来施展抱负建功立业光耀门楣?”
“不想。”锦沭答的简短却直接,语气几分决绝。
“爹,娘亲的死只是一场意外,你不必如此耿耿于怀。”自懂事以来,他从不提自己的娘亲,因为明白在锦沭心里,这是多大的一个遗憾。
伤感之色渐浓,眼底已是一片灰白。往事重返脑海,如雷鼓敲击锦沭的心房,一声声一阵阵,落下密密麻麻的创痕。再看看眼前的儿子,和当年的自己真是一个模样。初生牛犊不怕虎,以为凭着一个好脑袋瓜子、一腔报国热血,便能叱咤风云,有所作为。谷月国一统天下,干戈暂时平息,创建了一番太平景象。而他锦沭有幸帮着皇帝安国定邦出谋划策,最后官拜宰相一职。事业如日中天,他豪情满怀、壮志凌云,却不料遭人嫉恨被奸臣诬陷以至于家途中变,虽自己未被牵连,可妻子却被后宫设计,轻易便丢了卿卿性命。
目露痛色,心口被插了利刃,撕皮切肉般的感觉。锦沭不愿再想,只知自那以后他方才彻底的明了何为伴君如伴虎。堂堂大丈夫,一国之君主,只因奸人谗言了几句,宁可错杀也不放过。甚至借女人之手,杀鸡儆猴。
妻子死前的一幕他至死难忘。为保住腹中胎儿,她苦苦撑着最后一口气,尽管痛的死去活来仍固执的想要平安诞下孩儿方肯撒手。血流了一地,整整五个时辰,痛号之声从未间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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