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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倾池将他手中的描眉笔夺下来,自己对着镜子描摹起来,语气淡淡,“戏快开场了。”
花景昭撩了帘子往外头瞧了一眼,转头笑道,“今儿人倒是多。”
苏倾池已脱了外袍,换了浅粉流苏花摆的戏袍,一尺掐花腰带细细束着纤腰,愈发衬了那风流体态,花景昭一笑,转了视线,取了架子上自己的黄色绸袍,一番准备,外头的锣鼓已经敲起来了。
“他们竟也敢来。”邱仲文不冷不淡地说了一句。
邱玲儿听戏正入迷,闻言不由转头,“哥,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听戏吧。”邱仲文挑了一碟拨了壳的热栗子,递给一旁的小厮,吩咐,“端去给承俊,让他少饮些酒。”
小厮端了浅底粉釉的碟子下去了,邱玲儿视线从那头商承俊的花厅转回来,看向他哥,张了张口,又将口中话语咽了下去。
低头吃了口茶,邱玲儿道,“哥,商大哥怎的未出来听戏?”
“大约还在房里核对各项收支账目吧,近日也不知怎么了,成日将自己关在屋里,听说一日三餐都是送进房里的,别说是我们,就连这府里的下人也很难见到他一面。”
邱玲儿眼中略略闪过一丝遗憾,她自然晓得商承德与苏倾池这两人见面之不易,不由低声道,“难得苏老板到府上来了。”
复又往戏台上瞧了一眼,不由叹道,“苏老板生得这样俊美,若我是个男子,怕也……”
邱仲文把茶碗一放,“哼,不过是个男biao子。”
邱玲儿面色微变,心中恼怒,不由得皱了秀眉,“哥,你何时学的这市井粗俗话?”
自知失态,邱仲文连忙笑道,“是我胡言。”
“苏老板同旁的戏子不一样,你日后莫要这样说他。”
邱仲文只管摇着扇子,并没有说话,视线遥遥地飘向另一座花厅。
陌蕊是商老爷买来放在商承俊房里伺候的小厮,不过中上之姿,却因为人机伶谄媚,颇得商承俊喜欢,此人原先在朝廷一位大员的府中做小厮,那大员又是个酒色之徒,极好男色,他在那府中待了两年,床上伺候人的功夫着实了得,在房里没伺候两天就攀上了商承俊的床。
没出些日子,这陌蕊便难免恃宠而骄,然而,他在其他下人面前虽吆五喝四,在商承俊面前确是极乖的,故而,纵是商承俊知道他在府里媚上欺下的那点小把戏,也只作未见。
陌蕊拈起一颗热栗子,送到商承俊嘴边,“这是邱少爷差人送来的,热着呢,仔细烫了嘴。”
指尖被滚热的舌尖占了便宜,陌蕊烫了般缩回手,嗔怪道,“让人瞧见了才好。”
“这有什么可怕的,我同自己屋里头的人逗趣,与旁人何干?”
陌蕊一双媚人的眼眸斜过去,“爷是不怕,可小的就不同了,就这样,都有人眼红呢,巴不得把握生吞活剥了。”
陌蕊这番话意有所指,商承俊怎会听不出来。
“你怕他做什么,不过一只公老虎,床下一副正人君子、世家公子模样,到了床上能浪翻天,他隔三差五来商府,除了让我睡他,可还做过别的?”
商承俊懒懒道,“呵,你说他同堂子里的相公何异?那些人不过假清高,掏了银子还得请个三四次,方能尝到滋味,他呢?不用掏银子不说,自己倒巴巴地贴过来,岂不可笑?”
陌蕊提他倒了杯茶水,“爷既这样说,那还留他作甚,不过早早地丢开。”
商承俊视线依旧紧盯着台上之人,闻言道,“这事儿自用不得我们急,过些日子,他爹到秦府替他提了亲,他成了秦家的女婿,有的我们逍遥日子,不过如今用得到他,多留他些时日罢了。”
“爷有何事,小的不能办,还得托他?”
商承俊在他屁股上掐了一把,“你也只会些小聪明,论狠毒,你可不及他一分。”
说罢,一双细长眼眸缓缓移到戏台之上,面上似笑非笑。
东厢院如今安静之际,正中央厢房之内,只有清脆的波算盘的声响。
陆青站在一旁研墨,时不时地往窗外瞧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对面坐着的男子声色不动,自若得令人咬牙。
“老动来动去做什么,若不愿在这里伺候,早些出去便是。”商承德头也不抬,径自拨着算盘,不时地举笔做着记录。
“少爷,外头的戏快完了,您再不去瞧一眼,苏老板怕是要走了。”陆青急得跺脚。
商承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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