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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福嫂与林锦双双被我说得轻笑起来,一旁的宫女也忍俊不禁。
今日是封后大典,大赦天下,普天同庆。
一片丝竹悦耳的繁华升歌,朝中官员,按品级配戴冠缨,依序候列于阶下。宫内诸司各在其位,数十名宫女依次随同,沿阶而站,迤逦如云。冬阳正好,层层金灿染了半边天幕,浮华如幻,惊心动魄。
锦绣罗衣漫起遮天缈缈烟云,我轻踩上铺向金殿的深红地毡,高高在上、居高临下的大殿彼端,正神情庄重的端坐着身着至尊龙袍的真龙天子。
我拾阶而上,大殿之上,风吹衣袂,我按住飘扬若飞的裙袍,凭虚临风,俯瞰皇城。
这世间多少人不惜一切,只为有朝一日能站在此处。
我抬眸望去,只见远处的宫门一重重依次开启,那是深不可测的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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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赐死王皇后与萧淑妃
但我知道,我已立于其上,终有一日,我会站在最高处,拥有至高无上的荣华。那时,能令我侧目的,再不是狭隘的深宫,而是更加广阔的天地。
我转身,徐徐步向他,走入那个无数粉黛勾心斗角却终究梦想成空的帝王怀里。
“从此,你便是朕的皇后了。”李治执起我的手,在群臣复杂的眸光里,他朗声说道。
我心中明白,这是他对我昭示天下的信誓旦旦之诺。
狂风涌起,我似飘摇欲飞,花雨纷落,竟有一瓣淡白纤细的花掉在我的衣襟上。
用手轻轻拈起落花,我觉得这花像是一柄久悬在墙上已落尘的剑,瞬间就能从鞘中破身而出,一时寒光四起,杀机暗伏。
眼红了,血热了,久远的理想未完,已不必隐藏,明日是该执剑仰天长啸出门去了。
于是信手一弹,花瓣便随风卷起,再不复见,满眼冬风百事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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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鎏金熏炉中淡淡地焚着银丝炭,细微跳跃的火焰闪出了扑朔迷离的光亮,隐约散出暖香,在这温暖的殿中迁延曲折。
我半倚在厚软的绒毯上,好整以暇地喝着茶,望着坐在对面,略显惶恐的感业寺主持。
“如何?”我漫不经心地问道。
“啊?”主持神色茫然,捧着茶盅的手一颤,盅盖杯沿清脆地磕碰了一声。
我的唇角漫出一丝笑意:“我是问师太觉得这茶如何?”
“哦,哦……”主持这才回过神来,她顿了顿方才说道,“出家人不谓好坏,日子过得久了,旁观了人情冷暖,就像那三滚后的茶叶,慢慢地沉入杯底,只剩表象而已。”
我微挑眉,亦不答话,只轻轻晃动手中的杯盅。淡绿茶叶悠然浮沉,在杯中变换着不同的位置,固执地不肯沉入杯顶,仿佛正竭力寻找一个属于自己的最佳平衡点。
“无论是何人,若经不起世情冷暖,浮浮沉沉,怕是也品不到这其中浓香。”主持见我并未发难,便垂首恭敬而平稳地继续说道,“而那温软的茶水也似我们的内心,足以接纳世间一切爱恨嗔痴。”
“佛说四大皆空,其实也就无所谓爱恨嗔痴。”我目光微动,唇角的弧度并未褪去,只添了些许嘲弄的意味,“品茶,品的只是一种心境,感觉身心被净化,滤去浮躁,沉淀下的深思。师太,我说的对不对呢?”
主持原本低头细听,冷不防被我反问一句,一时惊诧莫名,她仓促地抬头,却又被我眸中的犀利扫了回去,随即又垂下了脖子,不停捻着手中的佛珠,额上已是冷汗涔涔。
“师太佛法精深,慧眼如炬,赐予妙慧仙师,翻修感业寺庙宇,重塑金身。”我放下茶盅,发出一声轻笑。
主持浑身一颤,慌忙起身:“镜空…不,贫尼该死。皇后娘娘,您,您方才说什么?”
“师太,还是叫我镜空吧!”我犹带笑意,直了身子向前略欠了欠,“时过境迁,当年我初到感业寺的情形,如今想来,仍是历历在目。您那时也是这样站着,手捻佛珠。一晃四年了,而您面容未见丝毫苍老,仍是神采不凡……”
主持见我忽提起往事,吓得全身抖颤,随即跪伏于地:“这一切都托福于菩萨保佑,以及皇后娘娘的庇护!感业寺能扶持过娘娘,也算是修来的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