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部分(第1/4 页)
“小的只是个车夫,名字不足挂齿。”那人低着头,声音听上去是那么地卑微。
凌寒了然地点了点头,“既然你不愿说,我不问便是,军营到了,你走吧,这一路上有劳了。”
凌寒撇下他举步向前,而那人始终站在原地不愿离去。
凌寒心里其实是有感觉的,她背对着他边走边说:“六岁的时候,我生了一场大病,有个人背着我寻遍了坊间所有的大夫替我医治,非但没有医好我,最后把自己给累倒了;十二岁的时候,他告诉我女孩子不能随便给男孩子梳头发,从此我不再轻易给男孩子梳头发;后来,我的妹妹珍珠为了去捡一只再普通不过的风筝爬上树不敢下来,是他奋不顾身上树救了她,那时我不知道他的病好了,也不知道他的手被树枝割伤了,直到我被我爹锁在屋子里,他在门外看守,我骗他吃我吃不完的饭菜,我才看到他手上的旧伤疤,那天我没来得及去问,因为我急着逃婚上京见景元,可是多年后,我终于想到了,那个伤口原来一直都在。”
她林林总总说了很多,身后的人只是静静地听着,未发一言。
“后来又发生了很多事,我不记得所有人,包括他,而等我想起来了,我又不敢确定我看到的究竟是不是他,他又为何换了面貌而不敢与我相认,我其实很想告诉他,我的亲人所剩无几,我真的很想他。”说着,眼泪慢慢滑落,声音更是哽着。
“也许他有不得已的苦衷。”身后的人终于出声,但不是她要的答案。
“苦衷,呵,说得如此冠冕堂皇,有什么样的苦衷可以让他一直避着我?”她停下脚步转过身,直盯着对方,不巧,男子对上她的,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不管他有什么苦衷,他永远是我最初认识的他。”她说得这般坚定,男子似乎受到蛊惑,脱口道:“大小姐……”
凌寒展眉,“安顺,你终于肯承认了。”
没错,一路上驾车的男子便是当年“载贤书院”的管家安顺。
“大小姐是如何认出我的?”他记得自己变了容貌以及声音,应该不会被认出来才对。
“还记得我说过的伤口吗?安顺,你刚才不该扶我的,不然你可以伪装得再久一点。”是的,就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只是一瞬间,就可以让伪装许久的人露出破绽。
“大小姐果然观察入微。”安顺微微一笑,伸手一扯脸皮,凌寒总算明白,他和当初闯进她房内的秋少棠一样,是改了装,易了容,只是这易容术他从何处学来?看来她不在的这些年,他学会了不少东西,只是他的苦衷又会是什么呢?
纵然心有疑问,她却没有直接挑明,既然是苦衷,那就没有对他人吐露的必要,她只要知道眼前的人是安顺便足够了。
“过去的都过去了,今后咱们依旧好好在一起过日子。”
他是很想和她在一起好好过日子,但这里容不下他,毕竟能伴她一生的人此刻正站在她的身后。
“寒儿!”一声激动的叫唤,令凌寒呆愣当场,忘了微笑,也忘了呼吸。
这声音,如此熟悉。
“寒儿!”又一声,她终于回过神来,硬邦邦地转过身,微笑,微笑,再微笑,可是还没有完全笑开,已是泪眼模糊。
他身着铠甲,外圈裹着一层皮草,头顶无数麻花小辫捆成一束垂在后头,手上没有任何武器。
“寒儿!”他见凌寒没有任何动作,已是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她,四周顿时飞起一大片粉尘。
感受到他真实的体温,凌寒这才颤声开口:“景元……没死……你真的没死……”说着,她的泪水渐渐汹涌。
“不,我是差一点就死了,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可是老天爷眷顾我,让我活了下来,让我此生再能见到你。”他的手掌放在她的后脑上,用力按向自己的胸膛,凌寒发现,五年来,他的胸膛宽阔了不少。
“还好你还活着,还好我又记得了你。”凌寒只是有感而发,并未察觉叶景元因此而收紧了双臂的力道。
“景元,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当年我们都以为你葬身暴雪?而你又是如何活下来还成了蒙古的三王子?”她心中有太多的疑问,“你带兵攻打丘启,真的只是为了我?”
叶景元轻轻地放开她,笑道:“你一下子问这么多,我哪里来得及回答,这里风大,我们回营帐慢慢说。”
他正要牵着她往里走,凌寒忽然想起什么,“等一下,安顺还在……”她回头一看,哪还有安顺的影子,唯有一辆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