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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地捕捉住陈子龙眼光中的伤痛,但随即我却被另一种巨大地惊讶所包围。
陈子龙突然对着门外道,“钱大人,如是姑娘应了,你可听到?”
世间只有情难诉(四)
陈子龙突然对着门外道,“钱大人,如是姑娘应了,你可听到?”
钱谦益果真未走,只是看着我的眼光中多了一份自责,“如是,子龙兄是为你好。”
我觉得可笑,“是,你们都是为我好。”
钱谦益上前,并不计较陈子龙依旧在我们身旁,道,“如是姑娘,牧斋向来不说假话,他日与姑娘成亲之后,定会竭尽全力地待姑娘如珍宝。”
“钱大人的情意如是自是晓得。”我绕开钱谦益,走到陈子龙身旁,用几近平静的语调问他,“如是还是想要再问陈公子一句,方才所言,是否皆出自公子肺腑?”
陈子龙回,“是。”只是目光不敢再看向我。
于是我道,“好了,这亲事我应了,你不要后悔。”
钱谦益欣喜若狂,“姑娘说得可是真的?”
我笑,“如是虽只是一介普通女子,但还是晓得一言九鼎。”
钱谦益似觉得依旧有些不可信,“姑娘可还有些许勉强?”
我转过身,面对他,笑得灿烂,“大人莫非信不过如是?天下之大,惟有虞山钱学士,才算是有才,我非有才如钱学士的人不嫁。”
钱谦益大喜过望,“自然不是,天下之大,吾非能诗如柳如是的人不娶。牧斋这就给家人报备,今后定不会委屈姑娘。”
言罢,似是再无负担地走了出去。
屋中只留下我与陈子龙二人,表面上维持着先前的样子,可我们都知,在短短的时间内,我们的故事早已迁回路转,结局已改。
我问他,“这样你可都满意了?”
陈子龙回答地有些苦涩,“如是,你是否怨我?”
我摇头,“先前是我拒绝你,你还肯这样费心地为我找归宿,为他人做嫁衣,我又怎能怪罪这样的你呢?说起来,我还应该感谢你。”
“可。。。”陈子龙欲言又止,“我知你心不在他身上,但只有钱大人,才能让我放心。”
我突然觉得有些愤怒,“陈子龙,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了?你之前说喜 欢'炫。书。网'我,可现在却又积极地把我往自己不喜 欢'炫。书。网'的人那边推。我只是不解,不解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若没有你,没有钱大人,我照样能生存地很好。你实在犯不着这样。”为什么每次在我试图要向别人付出自己真心的时候,都会遭受这样的打击。我曾经以为,周府的那个充满戒心,想要别人关心却又拒绝别人关怀的杨影怜早已在秦淮河边,被彻底地改头换面过。如今看来,不仅是我变了,原来别人,那些曾经将我视作珍宝的人们,也在潜移默化中,悄悄地改变了。
我突然觉得有些可悲,“陈子龙,你不知道,先前我真有这么一点冲动,想要放下一切就这样跟着你走了。可是现在我才忆起来,我是柳如是,是那个心如止水,时刻保持冷静与理智的柳如是。”陈子龙有他挣不脱的家庭,而我亦有自己放不下的尊严。
陈子龙一震,“如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的心意。”
“可是你现在不愿告诉我。”隐忍了太久的情绪终于爆发,“陈子龙,我讨厌你的自以为是,也讨厌你的自作主张。现在一切都顺应了你的用意,你还在这里与我虚情假意地说什么我会明白你的心意。我不愿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是累了,钱谦益,或许真的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子龙在此恭贺姑娘与大人共结百年之好。”陈子龙一揖,头垂得老低,看不出是什么情绪。
他今日若我们初见那年一般穿着白衫,一举手一投足还颇有当年的神采,只是经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我越发不明白眼前站着陈子龙。他谦和,他体贴,一方面他并未否认自己对我有情,另一方面却忙不迭地要将我推给钱谦益。
“斩了千次的情丝却断不了,百转千折它将我围绕。”我一字一句地念出,语气中略带讽刺,“陈公子真是一个豁达多情的人,想必这句话也对许多姑娘说起过了吧。”
“如是。。。你。。。也罢。。。这样也好。。。”陈子龙面色苍白,似乎要解释什么,但最终还是作罢,头一沉,背转身就要出门。
“陈子龙。”我对他还有期待,“我只想告诉你一句话。”
他的步子是停住了,想是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