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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承没想到静嘉会这么说,脸色登时转黑,恨恨地盯着静嘉,“朕看你是愈发不知天高地厚,什么话都敢说了。你既然愿意死,我也不替你姐姐瞒了,上次在御井亭,你当你自己真是失足掉下来?你姐姐是早知朕对你有意,故意推你叫你死,你这下明白了,还甘愿吗?”
岳以承若不说,静嘉也许在刻意中早忘了这桩事。可这个时候被岳以承突然坦白讲出来,她只觉心里骤然一痛,眼圈登时红了。
静嘉不是善男信女,适才说就算静娴害她她也心甘情愿,不过是为了怄岳以承。若是真的知道静娴当真这样险恶地害过自己,她依旧是无法原谅也不能释怀的。
岳以承此时说得直白,静嘉听得心里又怒又难过。若是姐姐一开始就知道岳以承对自己的心思,她自然会妒、会恼……这些静嘉统统都能理解,却是不能相信,两人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难道还会让姐姐痛下杀手?
她这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啊……
静嘉一个没克制住,眼泪便落了下来。可只是几滴,瞬间便化在了她衣袖上,了无痕迹。
岳以承瞧见她哭了,态度登时也软了,“你也别哭……只要有朕在,没人能伤得了你。”
静嘉虽然难过,却还是知晓事情是由自己与岳以承而起,岳以承的安慰,反倒是火上浇油,让她益加不满,“你要是好好待姐姐,姐姐怎么会有害我之心?”
岳以承只觉得自己被静嘉骂得无缘无故,皱了皱眉,不无委屈道:“可朕也没亏待过你姐姐……”
静嘉发觉这道理和岳以承说不通,索性侧过身,没再接话。岳以承叹了口气,挨着静嘉坐了下来,“静娴所做之事,远不止害你这一遭……朕只怕,她遇上朕时,也并非心无所属……其间更有欺君之罪,朕不过是不能告诉你罢了。”
岳以承此间意有所指,说的乃是先前皇后所揭发的,静娴与毓慎之事。不过静嘉不知,便没法子替姐姐再做解释。
岳以承寡味一笑,想伸手去揽静嘉,却怕又惹她挣扎,到底是按捺下了心思,“你姐姐到底还怀育皇嗣,朕过去没亏待过你姐姐,以后也不会……只是朕不喜善妒狠辣的女人,再留她在枕边,是不能的了。朕先前说要与你商量,便是想问你,朕将她禁足在宣梅殿里,其他一概照常,你是否答应。”
宫中荣宠,便在帝王心思这一念之间。岳以承既然说其他一概照常,便是不会将静娴罪名宣之于口,而是暗作惩戒。她的份例、地位,也统统保留,不做更改。
只是在深宫中,徒有个空壳子管什么用?再无荣宠的姐姐,如何还能站稳脚跟?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静嘉深吸一口气,逼着自己收起了同情心,默默点了点头,“皇上怎么说便怎么办吧。”
岳以承满意一笑,向高重保使了个眼色,高重保知趣地退出去传达圣谕,岳以承想起先前静嘉言语,怕她以为自己寡恩,又出言找补,“如今静娴还怀着身孕,朕不会叫她难过,隔几日会照常探看她,也会让太医好好看顾……你尽管放心。”
静嘉听岳以承这样说,虽然心中熨帖,却仍未消的怒气和失望,“我有什么不放心的?这是皇上的家事,与臣女无关。”
岳以承听她一会儿称“我”一会儿称“臣女”,便知她是故意这样说,笑了笑,“那是你姐姐的孩子,自然是你的外甥女,以后生下来还要叫姨母的,如何能与你无关?”
静嘉一声不吭,只闷坐着。岳以承见状,不由生怜,到底是伸手在她肩头轻轻一拍,很快便收回手来,“朕还是那句话,朕不会亏待朕的人,你自管安心。前朝事务还多,你若乏了,便回去歇着,若愿意留在此间陪朕,那再好不过。”
岳以承抱的是滴水穿石的心思,他长久留在延褀宫,与静嘉朝夕相对,不怕两人不能生出情分来。何况他二人已经赤诚相见过,静嘉除了和他在一起,已别无他法。即便静嘉不同意,这件事从别人的口中传到倪家,倪子温也会主动求旨,请他纳静嘉为妃。
水到渠成,静嘉便要在大魏宫里陪他一生一世了。
想到这,岳以承满面都是笑意,也不管静嘉是怎么想的,兀自回到桌前,吩咐人研墨,提笔批阅奏本。
静嘉坐在原处,瞥了眼无动于衷的岳以承,知道赶不走他,便自己退了下去。
就这样,岳以承每日朝会散了,便来延褀宫批阅奏章,拉着静嘉共用午膳,在书室梢间的罗汉床上午歇,傍晚后离开。
岳以承时辰拿捏得好,从不曾与敦礼逢面过。再加上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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