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第3/4 页)
上就要回来了,您要见一见皇上才好啊!”
周太后口中含着参片,吊住最后一口气,就这样,撑到了睿琛回来。
睿琛看也未看跪倒一殿的太医和宫人们,疾步走到太后床前,周太后仍双目紧闭,他轻轻唤了声:“太后。”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他又往前走了一步,只觉浑身冰凉,脚步沉重,又唤一声:“太后。”依旧没有回应。睿琛心底涌起从未有过的恐惧和绝望,连身子都战栗起来,怔怔的盯着他的亲生母亲,缓缓跪倒。
睿琛忽然回过头,瞪着太医问道:“太后到底得了什么病?”太医们支支吾吾,为首那人嗫嚅道:“太后……太后偶感风寒……”话音刚落,就听睿琛怒吼一声:“胡说八道!太后面色苍白,气息微弱,这像是得了风寒吗!你们若不说实话,朕治你们欺君之罪!”
“皇上饶命……”太医们纷纷求饶,此处人多口杂,谁也不便说出太后中毒的实情。
周太后忽然发出一声轻哼,幽幽醒转过来,睿琛不再理会太医,忙跪直身子。周太后看到是睿琛来了,勉力绽出一丝笑容。“乱糟糟的……”她长长叹一口气,目光落在儿子的脸上,这张脸还很年轻,却带着悲凉。
睿琛略一挥手,对清浅道:“你们都出去。”清浅颔首,带着太医和宫人们依次退出。
漆黑的天际,没有月华,亦没有星光,像是一块巨大的黑幕,又像张着巨口的怪兽,要把时间万物都吞进腹中。
孙太后听说皇帝已经回宫,再也按捺不住,要来清宁宫一探究竟。原本以为那药发作的够快,她等不到皇帝回来,却不想皇帝连御驾都舍下亲自策马回来了!若是从周太后知道了一点半点,皇帝对自己恐怕会更加怨愤。
来到清宁宫前,宫人们全部候在门口,连林婕妤也在。孙太后心底一沉,知道此时里面只有睿琛在,不顾清浅的阻拦,强行闯了进去。
“太后,您觉得如何?”睿琛问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周太后平静的笑了笑,说:“我啊,是沉疴难愈,你不要怪罪任何人。”她轻轻的呼吸着,仿佛一个用力,便会断绝。“我曾犯了一个错误,只是太希望我的儿子能真正的快活,可我……身份卑微……”
“我从前不喜欢称呼您为‘宁妃娘娘’,哪怕是现在,也不喜欢称呼您为‘太后’。”睿琛淡淡的微笑,声音低缓,“您的身份并不是过错,我只是想让我们的母子情分更加圆满。”他忽然热泪盈眶,前额抵在生母的手背上,呢喃着唤出他一直想要说出口的那个字:“娘……”
听到这里,孙太后疾步上前,竟一下子扑在床边,哭道:“妹妹……妹妹啊!晨起见你还好好儿的,怎么忽然变成这副模样了呢?”
睿琛微微皱起眉头,孙太后哭了一阵,猛地抬头说道:“妹妹方才说沉疴难愈,莫非是当年贵妃动的手脚,如今复发了不是!”周太后嘴角微翕,却只扯出一丝苦笑。孙太后又对睿琛道:“这么多年我总是忧心忡忡,不知道那药会蛰伏多久,唉,看似无碍,却不想……一击就要了妹妹的性命!”
睿琛难掩讶异,周太后望着儿子,慢慢呼出最后一口气,闭上眼:“唉,彘儿……”哪怕是最后的时光,也无法成就圆满啊!
她的手垂落的时候,睿琛没让自己哭出声来,只是肩膀抖动的厉害,仿佛这是一生里从未有过的悲伤。
孙太后用帕子掩住唇角,嘤嘤的哭泣着,谁也不知她掩住的不是泪水,而是经久的嘲弄。
正统十一年七月,圣母皇太后周氏崩。
礼部进言:“宜用天德年钱贵妃丧制。”皇帝不准,道:“太后乃朕生母,尝教导于朕,礼同先帝元后。”内阁进言:“先帝元后尚在,皇上今以元后礼葬太后,他日以何礼葬先帝元后?”终,周氏尊钱贵妃丧制。
次日,周太后于清宁宫停灵。皇帝始辍朝三日,不鸣钟鼓,帝服齐衰御奉天门视事,在京文武百官素服诣思善门外,四品以上外命妇于思善门内,内命妇于清宁门内,朝夕哭灵三日。后每日一奠,通前二十七日而止。百官浅色衣、乌纱帽、黑角带朝参。
复朝,谥孝懿皇后,命百官行礼。及发引,斋三日,遣官以葬期告郊庙社稷。帝素服祭告几筵,亲王及以下衰服行礼,遣官祭所过桥门及沿途祀典诸神。百官及命妇俱素服,以次路祭。官民迎祭者,皆素服。既葬,赐护送官军及舁梓官军士钞米有差。
皇帝为表孝心,常服守丧三年,礼部既定亲王服大功九月,公主、世子、郡王、妃服小功五月,公侯服缌麻百日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