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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钳制奶奶和父亲,威烈战士投鼠忌器,纷纷住手。我知道,这局博弈我输了!不是输给重玥,是输给了自己!
欲成大事者,绝不能让这世间有任何东西影响、改变自己,为求目的达到,必须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这道理我一早明白,可我做不到。就算重玥是故意用苦肉计,来动摇我的心志,我也认了。
这一生,我和他注定有丝萝藤缠般的牵绊,是缘,是劫,我已无法逃脱。
当下,重玥去处理伤口,命少林武僧带了我奶奶他们到大理寺狱的前厅。我示意所有战士留在外面,也跟了进去。
许久不见,奶奶虽略显憔悴,但步伐仍稳健,让我放心不少。
“跪下!”奶奶冲我怒声喝道。
“奶奶——”我呆了呆,无声跪倒。
奶奶痛心疾首道,“你可记得你爷爷的遗训?”
“记得,是——水家子弟,须尽心竭力效忠大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可他们冤枉爹私通突厥……”
奶奶打断我的分辩,“住口!皇上圣明,是非黑白自有决断。何况水家累受皇恩,无论圣意如何,都是龙恩浩荡。”
“是不是就算皇上下旨要水家抄家灭族,我们也要叩谢?因为‘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我终忍不住反驳。
“水家对皇上赤胆忠心,皇上自然明白。你率军攻打大理寺狱,是陷水家于不忠,水家世代清白会毁在你手上!还无法无天到刺伤太子,那是以下犯上的死罪!溶儿,唉,都是我们平时纵容你……”
我做顺服状,低头一声不吭。奶奶向来愚忠,我伤了重玥,在她看来,是等同弑君,罪该万死吧。其他事,跟她辩解也没用,我也无谓再惹她老人家生气。
“臣妾水门章氏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须臾,听到奶奶恭敬无比的声音。
一抬眼,重玥正缓步进来,一手搀了奶奶,不让她拜下去,“免。”转而走到我面前,似笑非笑,“适才在外面听水溶说君臣,不知水溶以为何谓君臣之道?”
他虽神态如常,但唇色如残月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一时间,排山倒海的心痛汹涌而至,我竟说不出话来。
听得奶奶焦急的轻咳声,我勉强定了定神,“孔子曾在论语?八佾》篇中有云‘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水溶以为正是如此。”
“还有呢?”
“所谓‘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孟子所言,诚不我欺。”说罢,我猛地惊觉。该死,我怎么说实话了呢。在公,重玥是储君,我是臣下,我这么回答,在所有人看来,是目无君上、大不敬之罪啊。
“好一个‘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重玥安静的笑了,“那经学大师董仲舒在春秋繁露》中说的‘君为臣纲,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水溶以为如何?”
“他是对孔孟先贤理论的进一步阐述,自然是正确的。”我低眉顺目答着。董仲舒提出的“王道三纲”,是说君对臣、父对子、夫对妻有绝对的支配权力,而臣对君、子对父、妻对夫则是绝对服从的义务,我一向视为谬论的。只是,此刻是非常时期,我还是敷衍重玥为上策。
祥瑞紫云纹,精美夺目,重玥的衣袂,在我眼前逡巡片刻,霍然停下。
大约是重玥脸色不善,就听奶奶惶急说着,“殿下息怒。臣妾的孙儿年少无知,胡言乱语,今夜更是行事鲁莽,罪在不赦,但恳请殿下念在水家世代忠良,从轻发落……”
“夜深了,带水老夫人去休息。”不等奶奶说完,重玥已淡淡吩咐道,修长的手指在我眼前勾了勾,“过来。”如今奶奶他们受制于人,我只得乖乖随他进了偏厅。
“关门。”我依他所言,回身关门。
意外的,炽热气息猛的包围过来,我猝不及防被重玥环勒了腰,扳转去和他面对面。他滚烫的唇狠狠印上我的。他的舌,强硬的、近乎粗暴的在我口中恣肆冲撞。他的双臂,异乎寻常的大力,似惩罚似占有,仿佛要把我彻底的揉开碾碎,一点点融入他体内才甘心。
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我下意识要推开他。然而,我看到他漂亮的双眸,如幽深湖水,隐约有什么,如夜鸟轻掠湖面,飞逝而过,只在水面上留下凄凉孤单的倒影。恍惚,我又看到许多年前牡丹丛中那高傲少年,倔强的把脆弱深藏在心底。
伸手回抱他,我不想挣扎,适才那一刀是我太自私太过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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