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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是她的全部家当,也买不起这头油的一半。
春时一咬牙,狠狠心,隔了几天,就把头油送给了春明。
春明果真很高兴,她自小被卖入陈家,在三少爷院子里伺候这么多年,也是很识货的。上个月玉粉阁刚出的新品茉莉头油,小姐妹们都说好闻得紧。可那茉莉头油要五两银子一瓶,比桂花头油还贵二两!她想了好久,都没狠下心买。
如今春时送了她这个,正合她心意。春明摸了摸手里的小瓷瓶,对春时露出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第一个笑。
原本还在心疼的春时,望着她的笑,顿时觉得值了。
当天晚上,春明沐浴完毕,从梳妆盒里摸出这瓶头油,望着镜子里艳丽的容颜,微微一笑。
二夫人前些日子叫她过去问话,说是问话,却也没问几句,反倒赏了她一根簪子。春明含羞收了,却不想第二日,二夫人又把春绣给叫去了。
过了一天,她发现春绣腕上多了一对成色极好的玉镯子。
春明顿时警惕起来。
从前春香在的时候,她一直防着春香。春香走了,来了个少爷挺喜欢的春时,她又改防着春时了。防来防去,她却遗漏了春绣!
春绣是和春香一道被选上来的,是三少爷院子里最“老”的“老人”了,她管着三少爷的衣裳,平日里坐在那儿寡言少语,却稳稳地压在自己头上。
过了年三少爷就满二十了。别家男儿二十的时候,不说成亲,孩子都已经满地跑了,可三少爷到现在还是个童子鸡呢!春明知道二夫人是什么意思,叫她去,□□绣去,赏她们东西,无非就是一个意思。
三少爷要抬通房丫头了。
而放眼整个院子,四个大丫鬟里,也只有她和春绣最有希望。
她长得漂亮,又是伺候床帐的,大少爷和二少爷的通房不都是这么来的?可春绣年纪比她大,性子比她沉稳,名声比她好,伺候三少爷的时间比她长,甚至连春绣那温柔的长相,在二夫人的眼里,都比她这种狐媚的模样来得好得多!
春明越想越心慌,她被春绣压制久了,心却不服。三少爷年过二十还没娶亲,第一个通房的意义非凡,若能抢在春绣的前头成为三少爷的通房,以后她在院子里的地位可就稳稳当当的了。若伺候得好了,被抬为妾室也是有可能的!
春明细细抹了些头油,那一头秀发乌黑亮丽,铜镜里映出她刚洗过还带着粉红的脸,那眉那眼,怎么看怎么美。她对着镜子一笑,起身朝三少爷的卧房走去。
陈天驰觉得女人的心思真是变幻莫测,即使是春时这呆呆蠢蠢的小丫鬟也不例外。前几日还一副闷闷不乐愁绪万千的模样,今儿看着就喜笑颜开了。不过小丫鬟开心,他看着倒也快活,盯着春时喝完两碗汤,陈天驰这才满意地回了房。
推开房门他就感觉一阵不对劲儿。
三少爷性子挑得很,阖府人都知道,所以三少爷的房间是所有主子里唯一一个不许别人燃香的。而今晚陈天驰推开房门,却有一股淡淡的香气在他鼻尖萦绕。
在这扑鼻的香气环绕下,一个窈窕的美人朝他缓缓走来。
授受
春明忐忑万分。
她特意换了身新做的衣裳,上好的料子尽显妖娆身段。一头乌发不似寻常那般编成辫子,而是直直地坠在身后,带着刚洗过的水润和清香。行走间秀发微微晃动,散发出一股茉莉的香气。
她带着一万分的柔情铺床叠被,站在帘子后等三少爷回来,眼看三少爷推开房门,脸上含笑,春明赶忙迎上前去。
“少爷……”春明笑得妩媚,“床铺好了,早点歇着罢?”
陈天驰点了点头,嘴角笑意微收。春明踮起脚尖伸出手要解他衣扣,行动间暗香浮动。
陈天驰好似不经意地问道:“什么味道?”
春明暗喜:“可能是奴婢刚才洗了头,带的香味?”她仰起脖子,想叫陈天驰闻见那似有似无的香气。
谁料陈天驰皱眉道:“这不是茉莉头油的味道么?”他冷着脸,一把拂开春明:“罢了,我自己来。”
春明心下一沉,勉强笑道:“怎么能叫少爷做这个?还是奴婢来罢。”
春明再度上前,却见一向温和的三少爷已经沉下脸来:“出去。”
春明吓了一跳,连忙退后半步,跪倒在地,眼圈一红:“少爷,奴婢做错了什么?”
陈天驰盯着她那头乌黑的秀发,声音微沉:“我不喜房间用熏香,这你应当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