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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棋啊。温婉的棋艺很好,最近几日都在向她讨教。”他从来没叫过她的小字,今日突然说的这样自然,倒叫沈衡觉得有些尴尬。
“侯爷过奖了。”
苏小千岁拿杯子的手一顿,神色复杂的瞧了眼沈衡一眼“你跟允之下棋?”
思及这两个人的棋艺,沈衡乖乖低头对手指“额,偶尔下下。”
苏月锦了然,也没再追问,只是转脸问她:“我要去名瓷巷,你去不去?”
灵石有消息了?!!沈衡连忙站起身,只是刚走了两步又顿住:“现下就去吗,要不要我进屋戴些金饰。”
因是窝在驿馆里,所以她的装束只做平常打扮,头上也只攒了根点翠的银簪。
苏月锦闻言奇怪的打量了她一眼“不用,我今日带了银子。”言下之意就是,上次将她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并非是想将排场弄的多大,只是因着这位爷出来的时候,忘了带钱了。
沈衡默然,决定晚上回来的时候给祖宗上注清香,仔细商量一下,能不能将苏月锦给‘收走’。
顾允之从头至尾都在摩挲着手中棋子,嘴角上扬,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可沈衡,从未在他面前注重过这些。一旁的刘雅君却是急了,一面往前凑了两步一面道:“奴家一直对古玩玉器极其喜欢,王爷既然要同沈姐姐去,不知可否带着奴一块去。”
奈何苏小亲王连个眼神都没留给她,直接错开身就朝前走了。
刘千金难得见到这位正主,又眼见着对方是如此清俊的人物,哪里肯错过这样的机会,当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拉着沈衡哀求道:“姐姐同王爷说说,带我一块去吧,妹妹平日不懂事,有得罪的地方在这里给姐姐赔罪了。”
这事要是换作平时,沈衡肯定一早就答应了,即便苏月锦不同意,至少也会说句好话卖双方一个脸面。
只是祭山石丢失的事情至今都是个不为人知的事,且关乎到她爹的性命,只得歉意道:“雅君,这事我做不得数,王爷的意思,哪里是我能左右的。”
刘雅君一听就变了脸,但仍旧耐着性子道:“你都没说呢,哪里知道王爷不肯带我。好姐姐,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前面的苏月锦已经走了有一段距离了,见她没跟上来,倒是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只是那蹙起的眉眼分明就在说:天热,你再罗嗦我就自己去了。
“这次真的不行,下次千岁再来,我定然求他带你一块去。”
她这般说着,脚下已然三步并作两步的疾走过去了。
刘雅君头一次放下身段便吃了瘪,而且吃瘪的对象还是她一直看不惯的沈衡,心里别说有多窝火了。那明显的敷衍更是让她觉得,是对方担心她抢了她的风头,故意不带她去的。
口没遮拦的性子不由又上来了,故意拔高了声调道:“沈姐姐确然有些识文断玉的本事,不然当初也不会得了林曦和林大公子的青睐,要不是婚事被退,现在也该是儿女成群的时候,当真是,可…惜…了!!”她就是要让端王千岁知道,沈衡是个嫁过一次的女人,而且还是上了轿子也没嫁成的人。
沈衡脚下微顿,面上闪过一丝阴翳。
刘雅君咬着不放的那点痛处,是她用大半个青春换来的教训,那个深藏在心底的名字就像是一道带血的伤疤,结了痂,凝了血,却依旧在逐渐愈合之后被翻出了血肉拿去给人看。她并非在乎旁人对她过往的非议,但也不代表她有兴致让别人几次三番的拿出来嘲笑。
“阿衡。”
正准备转身时,她听见苏月锦唤她,眉宇之间看不出什么喜怒,只是很直接的对她说:“下次挑婢女的时候,别找这么聒噪的,听着厌烦。”
“奴家是刘廷远的长女,不是。。。”刘雅君站在原地面如死灰,苏小千岁却只拿眼看着沈衡。
这是他解围的方式吗?她看着那张略有些清冷的眸子,从善如流的微笑。
“嗯,回来便换掉。”心情却无端变好了。
名瓷巷离驿馆不是太远,两人步行没多久便到了流芳居,掌柜的一见他们进门,照旧是一壶好茶并数句好话的招待。只是沈衡没了那满脑袋的珠翠,倒是让王掌柜有些认不出来了,一面给苏月锦斟茶,一面道:“怎地今日没见夫人?”
庆元朝虽说民风开放,但未婚女子不带面纱上街的也是罕有。上次王掌柜称其为姑娘,是琢磨不准对方的身份,后来见到苏月锦帮她顺头发,便暗自料想这位必然是他的内室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