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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样的地步,他其实根本无心娶妻。他想要的人,始终离他十万八千里。
他垂下眼眸,挡住了眼中的寂寞之色。
心已死,身体有残疾,陆家水又深。
原本他这一生压根儿就没想过要害了谁。可是陆长元的话却在他耳边回响: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兄长与嫂嫂成婚多年却不得子嗣,若是他也不娶亲,陆家岂不是断了传承?
陆长砚又叹了口气,忍了眼中的失落之色,抬起头来,这才开始打量着这位在他兄长看来规矩气度尚可的娘子。
哪知傅明华正盯着他看,他这一望去便正好撞上她的目光。
不知为何,陆长砚只觉得那眼神有些凌厉。
再一看,又像是自己看错了。小娘子微笑着看他,似是在等他回答。
陆长砚定了定神,将手放了下来:“兄长拜访侯爷,实在是打扰了。”
他这样回答,便是应了傅明华之前的话。
傅明华勾了勾嘴角,打量着他,他站在那里,不声不响,不卑不亢,脸色平静,倒是难得的好修养。
她轻笑着从陆长砚身边轻过,披帛的一端拖在木廊地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人都已经走了,香气却还余存着。
陆长砚愣了愣神,他脑海里浮现出一张秀美的脸庞来。与刚刚的小娘子相比,闻氏之美如幽兰,而傅明华如牡丹,兄长竟然让自已娶的是她?
他神色木然的扶了长椅,再也躲不得清静了,若是她都来了,自己却在这里躲着,回去也没有面目见陆长元。
当年的他守不住自己喜欢的人,如今却连这点儿清静他也守不住了。
他有些吃力的挪了挪腿,往傅明华刚刚离开的方向走。
一到冬天他的腿疾就严重,尤其是洛阳的冬天又特别的冷,他开始怀念陇西,怀念少年之时大家都在一起的情景。
陆长砚回头看了一眼自己刚刚坐过的长椅,他连那里都回不去,又如何还能再回到过去。
迈出了这一步时,他便已经没有再能回头的路了!
他神色渐渐坚定了,咬了牙也朝傅侯爷的书房走去。
“这首空鸣山雪图实在是意境非凡。”
陆长元的声音从傅侯爷的书房里传来,两人正讨论着书画棋艺。
傅明华在门外站了站,看到守门的管事已经发现她了,进去通报,她才整了整衣裳。
“进来。”屋里傅侯爷有些欢快的声音传来。
今日杜玄臻亲自修书一封使陆长元带来找傅侯爷借书,傅侯爷有些受宠若惊。
那杜玄臻是什么人?他的父亲乃是义兴王,杜玄臻官拜中书令,虽无丞相之名,但却实则行丞相之实,人称杜相公。
傅侯爷若能得他看中,那是三生有幸,这是打着灯笼还找不到的好事,如今没想到被他遇上了。
他知道杜相公看中这位新进洛阳的年轻人,但却不知如此看重他。
打探了半晌,陆长元却是谨慎,滴水漏。一番交谈下来,倒是傅侯爷对他更为看重了一些。
“怎地借书没借到,偏偏倒把你召来了?”
傅侯爷笑着打趣,屋里太师椅上陆长元端着茶水,吹拂了一口气却未喝,目光落到了傅明华身上,神色严厉的打量了起来。
“祖父有令,孙女也只得亲自过来一趟了。”
傅明华笑着,傅侯爷便让她挑了陆长元对面的椅子坐下了,正要开口,傅明华却道:“祖父所说的《张守信集》恐怕孙女是不敢借的。”
她这话音一落,傅侯爷脸上的笑意便渐渐熄了,眉心微微皱了起来。
“张守信张大人乃是前朝良相,逝后灵牌驻进贞义阁内。太祖当年定国之时也对贞义阁赞赏有加,这《张守信集》是他唯一一本亲笔所书的,除此之外这世上再无第二本。”
傅明华轻声细气的解释,傅侯爷眼神阴鸷,当着客人的面,又不好发怒的样子。
陆长砚站在门口望着房内看,察觉出屋内气氛有些紧张,一时之间顿了顿,没有迈步进来。
第一百七十三章 不死
“这样的孤本,传世一本少一本,比鲁氏手艺还要稀少。”傅明华嫣然一笑,像是对傅侯爷的怒火没看到似的:“这东西对喜欢的人来说,价值千金。对不喜欢的人来说,便一文不值。”
她意有所指的看了门口陆长砚一眼,陆长砚不知听没听懂她的意思,双手撑着门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