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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叫道:“娘娘,不好了,有人闯宫。”他知道这栖霞阁中除了他们这四个小宦者,再无一个成年男丁,这莽汉要是动粗,自己断无力反抗,只能拚命叫一嗓子,给景暄报个警,也算尽力了。
景暄站在殿外的台阶上,眼瞅着一个黑塔似的大汉手拎着王保儿朝自己走来。她轻轻推开挡在身前的锦屏,朗声问道:“来得是什么人,敢如此无礼?”
傅奕见到景暄,忙松开王保儿,单膝跪地,回道:“娘娘恕罪,末将奉太子口谕晋见娘娘,有紧急军情禀报。”
景暄冲身边的宫女、宦者一挥手:“你们都退下吧,将军,随我进殿。”
太子的口谕简短明白:要景暄写封信,由傅奕前往河中军营面交景云丛,劝他立即进京。
父亲身为大将,不奉皇帝的诏命,私自进京,这是视同谋反的大罪,太子岂能不知?可这个自己尚未谋面的夫君为什么要这样做呢?景暄实在想不出其中的原因,沉吟着,轻声问傅奕:“太子没有说明其中的原因吗?”
“太子另有一道口谕给景将军,恕末将不敢妄言。”
“口谕?”景暄忽然眼前一亮,今天的事情实在过于蹊跷,她不能不多加小心,“我派个人与你同去走一趟吧。”
傅奕虽有些为难,但想到太子命自己临行前来见景嫔,自有听从她安排的意思,于是便答应了。
景暄本想派锦屏去,转念一想:既如此,何不这样呢?遂吩咐道:“叫来兴儿来见我。”
景暄待傅奕和来兴儿走后,前思后想,不知自己突然决定派来兴儿跟随傅奕去见父亲到底是对是错,也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太子这么着急要父亲进京?她一方面吩咐锦屏,暗中跟随二人出城,看来兴儿会不会向什么人通风报信,同时,也深深地为父亲感到担心。住进东宫两个多月的时间,太子从未回过宫,想起李进忠有意无意间地暗示,联系今天发生的事,景暄意识到她不能坐等宫中,必须要有所行动。
张皇后独自坐在清宁宫中,一阵阵的烦恼袭上心头:皇帝病卧含凉殿,太子宁可把两位如花似玉的新娘撂在东宫,也不离皇帝半步,对自己的戒心分明已到了十分;自己的亲生儿子——十岁的赵王李普偏偏也病了,三拨太医来瞧过,没一个能说明白得的什么病;李进忠那个老奴才跟自己貌合神离也罢了,在河中前线监军的亲信宦者于承恩这时候也来添乱,竟暗中派人刨了景家的祖坟。她刚刚得到密报,太子已派人去了河中,这个时候要和太子公开撕破脸,实在是早了些。
正在这时,清宁宫掌事宦者杨全义进来禀报:两位太子嫔前来请安。
张皇后陡然一惊:这个时候来请安,难道景暄这小妮子已经知道了消息?她随口说了声“传”,端起茶碗啜了一口,努力使自己烦乱的心绪平复下来。
待景暄、独孤婉容两人行过礼赐座后,张皇后故作惊诧地问道:“怎么这会儿想起过来请安?”
不等婉容开口,景暄站起身,重施一礼,答道:“原想和婉容妹妹一早过来的,今儿是七夕,往年的今天,臣妾都是晚上点灯前给祖母请安,然后一家人在一起赏灯。所以就和妹妹约了这时过来,臣妾不知宫中规矩,还望母后恕过。”
张皇后看景暄笑脸盈盈,不象是知晓家中变故的样子,可言语中又提及家中祖母,心想她莫不是听到点风声,来打探消息的,遂顺势问道:“暄儿的祖母尚在,很好,不知老夫人高寿啊?”
“回母后,家祖母今年六十二岁。”
皇后又向婉容问道:“容儿家中是如何过七夕的呀?”
婉容起身答道:“臣妾家中只有双亲在,打小从不曾过过七夕。”
皇后笑道:“这就是了,暄儿今儿哪里是来向我请安哪,分明是来讨夫君嘛。”
一句话说得二人登时满脸通红,臊得抬不起头来。
“我知道这些日子你俩个受委屈了,太子在皇帝面前尽孝道是为天下树立楷模,可也不能因此耽误人伦大事。这么着,杨全义,你去走一趟,请太子过来说话。”皇后说完这话,目光直盯在景暄脸上。
景暄一阵暗喜,心想只要见了太子,说什么也要把事情问清楚。心中有事,也忘了害臊,脱口说道:“谢过母后。”她倒是没什么,这一声直把个婉容羞得恨不能立时拔腿就跑。
她只道是景暄闲来寂寞,约自己来给皇后请安,几个人一起说说话,哪曾想今天正是七夕,这事要是传将出去,岂不是真要变成宫嫔思春了?婉容越想越不堪,坐在那儿又臊又气,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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