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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他说,“我已经不疼了。”
……
苏赢哭的意识朦胧,却不肯松开他的胳膊。这时候阴沉了一下午的天气终于开始展露它原本的意图。冰凉的雨水夹着着小小的雪花,淅淅沥沥的落在脸上,初冬的第一场雪,就这样不期而至了。
苏赢心中那份罪恶感灭顶般膨胀到了极致,接踵而至的则是出奇的镇定。
她抹了抹眼泪,眼角红肿着,松开了他的手。
她似乎听到了远处崔珵在呼唤她,下雨了,夹着雪。他会很担心,苏赢似乎听到了他大步的向她走来,脚步稳重而又坚定。
她后退一步,捏紧了拳头,无比虔诚的说道:“韩筠,有些话我不能说,可是你记着,你会好好的,你会一步一步,成为人上人,你会比谁都好。”
双方的距离拉开了,空气中的温度似乎也一下子冷了许多。他觉得很冷,却又从未如此茫然过。
他强迫自己冷静,可四周袭来的只有风声和雨声。
……那个他魂牵梦绕的人早已经离开了。
她走之前说了什么?他会比谁都要好?怎么会,怎么可能。他自嘲似的笑了笑,一股咸味的水滴掉到了嘴唇上。
他不可置信,伸出手摸了摸,可眼泪却沿着沿着脸颊淌进嘴里,咸涩一片。
“别走……”他低着头,于巨大的空旷中站了不知道多久。周围似乎一个人也没有,也没有人回应他的呼唤。雨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以后他就是一个人了,每呼吸一口空气都能尝到彻骨的孤独。
……
他浑身湿漉漉的,有气无力,像是发着烧,头晕沉沉的。要不是府中的管家寻来,他怕是都忘记了,接下来等着他的,还有一个洞房花烛夜。
人道是人生得意须尽欢,可是这洞房花烛,对他而言就是个恶意满满的笑话。
他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走进了屋。
屋内红烛高烧,床畔坐着一个盖着喜帕的少女,这是他的妻子。苏景。
韩筠没说话,他不善饮酒,晚宴时也只喝了一小杯。饭菜并没有多吃,可他也不觉饿。兀自坐到了床旁边的椅子上后,就听到苏景自己掀开了喜帕。
她声音带着一丝疑惑,“你怎么现在才来?”
她等久了,不由后怕起来,万一韩筠洞房夜晚归的消息传出去,她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其他人。
“我去送了客人。”他回答道。
苏景目光上上下下怀疑的扫了他一眼,她声音有些急切,“韩筠,你可是见了什么人?听了什么话?”
韩筠摇摇头,他整个身体陷入了椅中,头垂了下去,似乎疲累不堪。
苏景的目光落到了他的手腕上。
……她笑声尖利,嘲弄似的看着眼前这个疲乏而又一事无成的男人,说道:“韩筠,我猜猜,你把伤口给苏赢看了?”
韩筠睁开眼,看了她一眼,然后挪开视线,“没有。”他淡漠的说完,就打算起身离开。
苏景厉声呵住他,“韩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是想让她心疼你,可怜你,对不对?”
看着他的背影,她尤觉话不够狠,“真可悲啊,韩筠,我之前只觉得我是最可悲的人,没想到遇到你这样一个废物。”
韩筠没回头,他沉声道:“若你愿意和离……”
没等他说完,苏景毫不犹豫的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威胁的刻薄,一字一句的咬牙切齿道:“别想,韩筠,你和苏赢,谁都别想。”
“我和你要相亲相爱的过一辈子。”她声音中带着彻骨的寒意。
“一辈子有多长啊,相公。我们还要举案齐眉,儿孙满堂呢。”
“疯子……”他留下一句话,然后推门而出。屋外的小雨已经听了,北风裹着细雪飘到了屋中,红烛的火光有了一丝摇动。但很快又恢复了平常。
红烛摇曳,只留下了苏景一个人颓然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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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赢不敢回头,逃也似的离开了韩筠,她知道有一个人在等她。就算是下雨了,他也肯定在。
果然,细细的雨帘中,在一片阴影之下,一个颀长身影执着一柄伞,正在原地,等着她。
崔珵等的有些急,他恨极了这样的天气,这样的雨夹雪,让他总是想起前世中的那些情形。他害怕她离开,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离开。这天气太糟糕了,恍惚间他觉得似乎回到了前世,他腿疼的厉害,稀里糊涂的,就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