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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夭夭眉眼微垂:“杨姐姐,你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
“夭夭……”杨婉婷无力地唤着她,心下却是清楚,再是无力更改。
苏夭夭反过来握了握杨婉婷的手,莞尔道:“杨姐姐,我不知另一个世界是否孤寂,我不想他一个人。”说罢,便是转身上马,飞驰而去。
柳如风这时才走出门,轻轻拥了杨婉婷,低声宽慰她:“这于陶公子和苏姑娘而言,未必不是好的结局。”
“人死灯灭,不就什么都没了吗?”杨婉婷哑声说着。
柳如风轻柔地抚着她的肩,想起苏夭夭送他回来的路上,纵是一路鲜少开口,却还是说了那么几句。
她道:“如今天下易主,你也可追寻你想要的功名了。”
“不了。”柳如风坚定地摇摇头,“我念了二十几年书,原本确是为了功名为了报效朝廷光宗耀祖,可是现在,我很珍惜和婉婷在一起的每一天。这样就好,再不要卷入到那些纷争之中。”
苏夭夭似叹了口气:“杨姐姐如是知道你这样想,一定很高兴。”
……
苏夭夭一路飞驰赶往望岐山,再是心无旁骛。是啊,她如此沉静,不过是心下早做好了决定。只是……
三日后,她猛地勒住缰绳,瞧着眼前突然出现坐在轮椅上的男子。
这条路略窄,他偏又在路中央,她飞驰自是无碍,只是若他转动轮椅,只怕顷刻交代了性命。
苏夭夭只得下马而来:“你在这里作甚?”自打当日她清楚楚玉珩令师兄所受之苦,她便再是不喜欢他。
如今多日未见,她几乎都要忘了还曾认识这么一个人。
楚玉珩本抱了极大地期待,这时见她冷言冷语,手指不由得紧紧扣住身下的轮子,一面竭力镇静道:“我想你定会回望岐山,所以特来这里等你。”
“何事?”
多日未见,她脸上再没有了一丝欢喜之色,竟是同那陶令一般,像是望岐山千年的冰冷一样。他心下一阵阵的颤,“果然,他还是未曾告诉你。”
苏夭夭未曾将他的话入耳,只是想起另一桩事,忽的上前揪住他的衣领:“怎么你一人在这?十六呢?你将她如何了?”她方才只顾得自己厌恶了,却是忘了先前师兄将十六派去照应楚玉珩,结果这时竟是他一人在此。思及楚玉珩往日的手段,她不能不担心十六的状况。
楚玉珩这一颗心愈是冰凉,他知他从不是什么好人,然而她不由分说就将他定了罪,正经是伤人。
楚玉珩无力挣脱,也懒得挣脱,只悠然叹息道:“夭夭,我双腿已废,能将她如何?”
“那她人呢?”苏夭夭追问着,手上的力道却是没有松懈一分。楚玉珩只觉得胸口闷疼,喘息略有些艰难。但身体的疼痛怎抵得过她这样的质问?
“我还比不过一个婢女?”他反问她,眸子里一片神伤。
“哼!”苏夭夭忍不住冷哼,不屑地轻笑,“真是天大的笑话,十六照料我十余年,你拿什么和她比?”她自是懂得楚玉珩对她的心思,但这番装作情深委实令人作呕。
“我是你的兄长,怎就比不得一个婢女?”楚玉珩气恼至极,当下便是脱口而出。“我不过是给她下了迷药,睡上几日,你就这样厌恶我?”
“……兄长?”苏夭夭大惊,缓慢地松开手,整个人陷入极大地震惊和恍惚中。
她自是清楚楚玉珩是先王楚泓之子,而她却是楚瑾的女儿。论年纪,确然也算是她的兄长。但楚玉珩之意,分明是说他是她真正的兄长。她也是楚泓的女儿?
“陶令果然没有告诉你。”楚玉珩叹息道,“夭夭,在这世上,我们是彼此唯一的亲人了,就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我凭什么信你?”苏夭夭后撤一步,脑子乱糟糟的一团浆糊。
她一直以为她是楚瑾的女儿,总是不受待见,也是正经的公主。纵然,她从不觉得公主的身份又能如何?纵是后来她自己进了王宫,楚瑾待她极好,她心下也是清楚,楚瑾那份好有着愧疚,有着不安,更多地却是打算着再一次利用。
楚玉珩凝向别处,目光悠远道:“你可记得,当日你砍断我的筋脉随那将军进宫,我同你说的什么?”
苏夭夭死死地盯着他,眉目并未有一丝松动。
楚玉珩忽的自嘲的笑了笑:“也对,那时我气息微弱,多半你是没有听见。我让你不要去。”
“可你还是去了,为了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