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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令几不可闻的轻哼一声:“我知道,所以让你们走。”而不是,容他们活到了这一刻。昨晚经过那间厨房,他便嗅到噬魂散的味道,但菜里并没有。是以,杨婉婷预备下毒,但最后没下。
“陶公子!”杨婉婷倏地直直的跪下,“求您救救我的父亲吧!他因为我逃狱一事现在生死不明,求您救救他。只要您能救下他,您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就算要了我的性命我也愿意。”
她本也以为来了这里,此后一生安稳。有亲近的朋友,有相爱的夫君,数月后,还有自己的孩子。人生也算圆满了。可她被通缉的消息还是传到了这个小镇,而在通缉令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她的父亲为此大病一场,等她归来。
母亲在得知她被卖进夙夜楼那日便寻了短见,说是无颜面对杨家列祖列宗。纵是后来父亲又纳了几房妾侍,但父亲终归是父亲。
这通缉令是太明显的要挟,她不能视而不见。可是刑部主司要的是什么,她被关了那么些日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她不想伤害苏夭夭,可是她没有办法,也没有选择。
噬魂散本是夙夜楼的妈妈给初时不愿服软的姑娘用的,这药能使人在几个时辰内失了力气,于身体妨害却也不大。她本打算下在菜里,却又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
第35章
陶令终是站起身;冷眼看着她道:“令尊我已着人救下;你且与柳如风离去吧!”
杨婉婷惊愕地抬头,愣了愣方才迭声道:“谢谢,谢谢!多谢陶公子!我与夫君收拾行李,明日便走。”
陶令凝着杨婉婷踉跄的脚步;想起夭夭亲昵的唤“杨姐姐”的神情,到底是又叫住她:“罢了,你们且留下吧!夭夭必定不舍得你。”且这事端究其根源;总归是因他而起。若有一日夭夭知道了真相;必定不开心了。
杨婉婷楞在原地,直至眼前的男子完全消失于视线之内。良久,方才留下惶恐不安的泪水。
……
白日里,苏夭夭钓鱼,师兄在一旁坐着;估摸着时辰该做饭了,她再先一步回家做饭;做好了饭师兄便也悠悠然的回来了。
苏夭夭以为;这样的日子是可以过上一生的。夕阳西下;她靠在师兄的肩上;望着眼前山水;总以为那一瞬便是一生了。
直至那一日;师兄面容严肃地坐在院内;她走过去瞧见师兄手上一张细窄的纸条,是飞鸽传书惯用的那种。“是王城来的?”苏夭夭心下生出不安来。
陶令将纸条捻碎;并不同她避讳:“楚瑾染恙,道是异常思念故去的十公主。”
十公主,那却是她自己了。
当初她被当做棋子安排在师兄身边,于宫内而言,自是她故去了。楚瑾的此番思念,未免可笑了些。
“你可要去见他?”太多真相他无法言明,一时间便有些拿不准夭夭的心思。
苏夭夭想都不必想:“当然不去。”她说着,忽的想起什么,转而道,“他当年将我当做棋子,今日不知又生了什么样的心思,预备将我卖给什么人?”
“此言何意?”陶令一惊,夭夭自打从王宫回来,几乎不曾提过当初在王宫种种,而据他所知,楚瑾对她也算是极好。总是虚与委蛇,却也不曾真的伤了夭夭。夭夭此话,分明暗指什么。
苏夭夭紧蹙着眉:“他曾在我的饮食中,下过迷药。可使人身不由己的药。”
“什么?”陶令猛地站起身,眸中杀气肆虐。他陪着夭夭过了许久安稳的日子,情绪许久不曾这般起伏。
若非相隔千里,他恨不得顷刻捏断那人的脖子。
苏夭夭凝着师兄周身寒气,亦是吓了一跳,站起身扯了扯他袖摆,方才轻声安抚道:“师兄,我这不是没事吗?我跟着黎老先生一年,那点药并不会将我如何。”
“你事先察觉了?”陶令仍拧着眉,心下一阵阵的后怕。
他陡然明白了为何楚玉珩当日会那般说,是,他算对了每个人的心思和渴求,却是算漏了夭夭如今倾世容颜对旁人而言是怎样的诱惑?
“当然!”夭夭竭力将师兄摁下,师兄坐下后,她便伏在他的膝前,微微仰脸道,“我对楚瑾那么强烈的戒心,宫里的饮食我肯定尤其注意,怎么会随意进食?”再者,她早前已然在楚玉珩那里跌倒过两次,断不会再被人下了套失了自由。闷了闷,又是懵懂不解的补充道,“不过,我却是想不明白,他给我下药意欲何为?是要折辱一番以发泄他被我长剑直指,还是要将我送给某个大臣以巩固他的王位?”
陶令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