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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早就到了。
从朱儆跟琉璃两人吃饭的时候,他就已经到了。
他看着两人一桌子坐着,其乐融融的样子,大概琉璃跟朱儆都不知道,那一刻,他们彼此自己的脸上,笑的如同当日陈琉璃没“死”之前,天伦之乐。
后来琉璃提出要赏赐。范垣其实也跟朱儆一样错想了……起初也以为琉璃是要提赐婚的事。
但当听见她说要陈家旧宅,却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
可心里难免有一点失落。
他这次前来,本的确是要跟朱儆提起赐婚的事,但因为听见了琉璃教导朱儆的那一番话,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此时此刻,范垣抱着琉璃,听着她诉说。
范垣道:“你不能告诉他。”
“我知道。”琉璃哭的不能自已,心里却明白范垣说的对。
若贸然跟他说自己就是他的母后,朱儆最可能有的反应,一是震惊,绝不相信,然后,多半是极至的愤怒。
朱儆绝不会承认另外一个人是自己的母后,不管她们之间有多像。
且他如今正是不懂得收敛愤怒的时候,一怒之下做出什么来,谁也不知道。
琉璃哭道:“我只是太舍不得他……师兄,我刚才教他,但是我真的不想为难他……我宁肯他不是皇帝……”
范垣道:“好了,不要胡说了。”
琉璃哭的忘了所有,眼泪都没入了范垣胸前的衣裳:“我是真的这么想的嘛,若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至少我见他一次没有这样难了。”
范垣看她哭的涕泪交加,满面通红,头发也有些散乱,叹了声:“并不是这世上一切都如我们所愿。”
他掏出一块手帕给琉璃将脸上的泪渍揩拭了去,又给她擤了擤鼻子:“你哭了半路了,也该够了,再哭下去,头疼起来不是好玩的。且快到了府了,你这副模样给她们看见了,不知道又要说什么。”
琉璃原先满怀的悲戚委屈无处可诉,幸而有范垣这个人在,肆无忌惮地哭诉了这一场,心里略微好过了些。
当下才坐起来,理头发,擦眼睛,又怯生生地问:“会看出来吗?”
范垣看着她红肿的眼睛:“只要不是瞎子,大抵都能看出来。”
琉璃无奈,可一想到儆儿,泪就像是自动开了闸的水,便泪汪汪看着范垣:“那怎么办?”
范垣摇摇头,白了她一眼。
***
马车停在了一处琉璃不认得的房舍之前。
琉璃下车的时候还以为是回到了范府,正在低头整理衣裳,调整脸上的表情,一抬头看是一个陌生地方,便问道:“这是哪里?走错了路了?”
范垣道:“你这副模样怎么好回去,先在这里休整休整再回吧。”
琉璃忙问:“是谁家?”
范垣斜瞄了她一眼,没言语。
进去后,琉璃才知道,这是范垣的一处宅邸。
她起初惊诧,想了想,又回味过来,看向范垣的眼神就有些奇特。
范垣道:“你这样看着我干什么?”
“没……”琉璃本能地否认,却又知道自己否认的太急了,于是讪讪地道:“我只是没想到,师兄还有别的住处呀。”
范垣道:“你想不到的多着呢。”
琉璃不禁吐舌:“难道还有很多?狡兔才三窟,师兄你有几窟?”
范垣的手指蠢蠢欲动,很想在她头上来一下,不过想到方才她在车上哭的梨花带雨的可怜样子,现在终于又露出一点昔日的欢活,心里不禁也松了口气。
范垣道:“这一处小些,还有两处大点儿的,早先我预备自己开府,后来耽搁下来……”说到这里,又看向琉璃,“你喜欢这里?还是喜欢大些的?”
琉璃随口回答道:“我不喜欢太大的。”
先前她除了陈家,住的就是王府以及皇宫,算起来,除了有了儆儿后的日子,其他多数还是在陈家时候的记忆美好。
其实跟屋子大小无关,只是跟人有关罢了。
范垣听了她的回答,笑了笑。
琉璃后知后觉:“你问我这个做什么?”
范垣道:“成了亲后,难道还要住在那府里吗?”
琉璃咽了口唾沫,不敢接茬。范垣轻轻地哼了声,领着她往内,过了一个宝瓶门,里头有两个婆子迎了出来,范垣道:“领着去收拾整理。”
那两个妇人行礼答应,请着琉璃往里,琉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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