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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隔了许久没有听见,她却是记不起排骨大哥的声音了。夜色已深,困意席卷了她的思绪。他抱着枕头再躺下,喘口气的功夫,便睡死过去。
隔天柳九九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土豆糯米已经打开九歌馆的门,准备招待客人。周凌恒也换了身白衣衫,披散着一头黑发在后院舒展筋骨,半分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起身后,柳九九蹲在大黑的狗窝前洗漱。她一面洗漱,一面打量着披头散发,手握书籍的周凌恒,心中愤然。洗漱完毕后,她一盆水泼在周凌恒脚下,还好他反应快,一侧身跳上石磨,完美躲开。她望着石磨上白衣翩翩,手握书籍的“妖孽”,真想用扫帚将他给打下来。
柳九九仰着头问他:“凌兄弟,你今个儿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啊?”
“我可没说要走。”周凌恒秉承着“朕不走谁敢赶朕走”的皇帝性格,站在石磨上安然看书。
“昨天晚上,咱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人要讲究一个‘义’字,你不能这样。”柳九九一面说,一面伸手解开栓大黑的狗绳。原本趴在地上无精打采的大黑意识到主人要解开它的束缚,忙摇着身子站起来,抖了抖浑身毛发,呲牙望着周凌恒这个陌生人。
“九九姑娘,我是你的伙计,咱们白纸黑字写了契约,我又没做什么对不起九歌馆的事,你赶我走,可不就是虐待伙计吗?”周凌恒收了书,双手负于身后,从石磨上跳下来,看着她说道。
柳九九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丢了手上的狗绳,一巴掌拍在大黑的狗屁股上,大黑“汪汪”一声朝着周凌恒扑去。大黑来势迅猛,素来反应敏捷的周凌恒被大黑咬住衣服,他望着自己白净无瑕的衣服,又看了眼满嘴口水的大黑,哀嚎之余只能忍痛将衣服扯破,身子一跃跳至鸡棚上。
他蹲在鸡棚上,居高临下望着柳九九和大黑,这么高的距离,总是上不来了吧?“九九姑娘,你不必多费唇舌,我的身子可没给其它姑娘看过。”他低头看了眼自己下身:“这里都被你看了,你还想不负责?”
柳九九在原地急得直跳脚,“啊啊啊啊”一阵乱叫,想用自己的声音扰乱视听,等周凌恒闭了嘴,她才安静下来,一张脸涨得通红:“你小声点,你别损我名誉啊!我什么时候看见了?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啊!”她抱着扫帚,蔑了他一眼。
“九九姑娘,您这过河拆桥的本事炉火纯青啊!”他蹲在鸡棚上,依然一副高贵不可攀的气势。
“谁……谁过河拆桥啦!姓凌的!你别玷污我清白啊!你拿什么证明我看了你那里!”柳九九攥紧小肉拳,在空中挥了挥,巴掌大的小圆脸傲娇扬起来,厚着脸皮用扫帚指了指他的下身,道:“你有本事侮辱本姑娘的名誉,有本事让你的那个‘它’站出来指着我说‘就是柳九九看了我’啊!”
被她拿着扫帚一指,周凌恒下意识夹紧腿。他蹙眉看着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啧啧感叹:“九九姑娘,你真是特别。”他由衷的感叹。
她以为周凌恒是在夸她,下意识捂着自己的脸,声音变得娇滴滴起来:“是吗,发火的样子特别漂亮是吗……”反正,土豆经常这样说。
周凌恒摇头,说道:“不不不,九九姑娘你是特别的厚颜无耻。”他伸出巴掌,展开五根修长如白葱的手指,阻止她继续说话:“九九姑娘,你不必多说,你就算打死朕……真的打死我,我也不会走。”
“前提是九九姑娘真的能将我赶走。”他从鸡棚上跳下来,夹住一颗玉米,随手一掷,打中虎视眈眈的大黑。大黑狗“嗷呜”一声,瘸着腿夹着尾巴回了窝里。他提醒道:“我的功夫跟邓琰不相上下,有时杀人也不眨眼。”
柳九九看了眼被击退的大黑,冲着他做了一个鄙视的动作:“是啊,你杀人不眨眼,那是因为你从来没杀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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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不走周凌恒,柳九九心里堵塞郁闷。晌午时分,客流量增多,来九歌馆用餐的名门贵女都指着糖醋排骨点。周凌恒死皮赖脸不走,非得帮着柳九九送排骨,她瞪了眼周凌恒,警告他:“不准偷吃!”
本来他也没想偷吃,却被她这么一点,来了偷吃的兴致。他端着餐盘走到院中,瞧着四下无人偷吃了一块,糖醋排骨一入口,他耳中便传来柳九九的碎碎念道,他们再一次心灵相通了。
他静静听着她的念叨,默不作声给顾客上了菜,继而寻了处无人的角落,舒坦坐下。
柳九九唉声叹气,对着大铁锅自言自语:“要是他没仇家,我倒也能将就着娶了他,不怪我势力眼,我柳家一脉单穿就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