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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归失望道:“你……不看一下吗?”
二妹双手放在帕子上拧了又拧,怯怯抬头看华归一眼,又飞快地低下头。
见二妹华归霞飞双颊的样子,华归甜蜜之余,紧绷的心情也缓解不少,又问道:“不看看吗?”
“我……我……”二妹将头垂得更低,瓮声道,“等……等会儿看……”
此后,又是沉默,华归起身告辞,见二妹只是点头,没有起身的意思,愣了一下,出门离开。
二妹想起家里没人,自己应该送一送他,后知后觉抬头,发现已经没了人影,失落地低头,看见桌上包袱包裹着长长物件,心里又像揣了头乱踹小鹿,瞅着其他人都不在屋里,忙抱包袱进房,掩上房门之后,小心翼翼打开包袱,发现里头装的是一轴画卷。
二妹屏住呼吸,轻颤着手展开画卷,绣花鞋、罗裙、纤腰、上儒逐渐映入眼帘,当看见画上女人的面容正是自己,二妹又觉得脸如火烧,不敢细看,连忙将画轴塞进枕头之下。
科考在即,因连日没日没夜挑灯夜读,累虚了身体,再加上途中吹了凉风,华归回到家之后便发起高烧,后来烧退,伤寒却未断根,缠绵病榻无法下床,华氏口信托到孙家绣坊的时候,已是半月之后。孙大娘当即到温家告知此事,温秀才匆匆交代二妹看家,自己带了些银子与孙大娘一起上路,在城里买些补品和布料,乘着孙家马车前去华家探望。
华家在邻郡,光马车就走了两天,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二月初,华归已能下床走路,但是身体没有复原,无法长途赶路,今年的春闱计划算是泡汤了。
错过这一次,意味着还要再等上三年,华归因此很沮丧。温秀才见他病容苍白、垂头丧气的样子,安慰他道:“有才之士不以得志早晚论成败,孟东野多次不第,后来总算蒙受皇恩,才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之喜,老苏年二十七始发奋为学,以文享名,与二子并列。所以,只要腹内有诗书,不怕时运不来,厚积而薄发,总能一鸣惊人冲云天。”
华归自言受教,表示今后会更加勤学,三年后一定要争搏个功名。温秀才满意地点头,让他先养好身体。
华氏趁机提出来道:“反正三年时间还长得很,不如商定个时间,把归儿和二妹的婚事给办了?”
温秀才被哽得说不出话,看向孙大娘。
孙大娘忙拉了华氏出门,责备道:“他们家大女儿还未找好人家,就着着急急把二女儿嫁出来,你让村里的人怎么看大女儿,怎么看他爹?”
华氏闷声辩解道:“原本说好等归儿进京赶考回来再成亲的,现下归儿去不成京城,难道真要等到下次科举之后完婚?三年时间这么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变卦!”
孙大娘不悦道:“是你的跑不了,不是你的求不来。像你说的,三年时间这么长,那就慢慢商量。等他家大女儿嫁出来,就可以着手二女儿的事情。”
华氏郁闷道:“难道他们家大女儿嫁不出去,我们归儿就要一辈子不能娶老婆?”
孙大娘啐了她一口,变脸怒道:“行不行我撕烂你的嘴!”
华氏缩了下脖子,不敢再讲话。
今年的春天仿佛来得格外早,才是中旬,便被暖气醺人的东风催促着换上了春衫。一直听不到苏慕亭讯息,就连着急娶妾的苏家也冷淡了,一再减少与孙家绣坊的往来。做完手头这一批,也不知道下次还能不能从苏家拿到绣活,趁着交货,孙大娘想再去探探苏大少奶奶的口风,却得知苏家已经在准备娶妾的排场,苏家里里外外张灯结彩,苏大少奶奶更忙得脚不沾地,连见孙大娘一面的功夫也没有,派了一个老练的仆妇来收货。
孙大娘负气回来,与大妹道了此事,见她不置一词,遂安慰她道:“二妹既然不着急嫁人,咱们再慢慢找,总能找到更合适的。”
大妹同意道:“有劳大娘为我留心。”
出了里间,依旧坐回绣架前穿针引线,大妹猜想道:是不是因为苏慕亭离家出走前找过她,所以苏家怀疑自己与她串通?
因为走神,绣花针扎了两次手指,为避免弄脏绣品,大妹同孙大娘告了一天假回家。
草长莺飞,南归的燕子开始衔泥筑巢穴,河道两旁柳丝低垂,各色野花争相报春,一群孩童在原野上放纸鸢,浅草没踝,一脚一个浅绿印子,俱是七八岁到十来岁的年纪,笑语欢颜,童音盈耳,小妹也在其中,一会儿仰头看半空中的纸蝴蝶,一会儿与近旁的小伙伴打闹玩笑。
这才是十岁以前的童年。
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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