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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防止双面绣技法被外姓人学去,苏家家训里有一条规定不准苏家女儿碰绣花针。孙慕亭爷爷去世之后,曝出苏慕亭姑姑在外头偷学刺绣之事,苏慕亭奶奶大怒,从此禁了苏慕亭姑姑的足。她奶奶余怒未消,怀疑到佃户老婆的头上,执意认为她为当年的事情心里有恨,故意破坏苏家规定教苏慕亭姑姑刺绣,好打垮苏家绣庄的生意,于是苏奶奶也给佃户老婆关了禁闭,直到苏慕亭姑姑出嫁也未放她出来。一年后,佃户老婆因病去世,才摆脱了那个黑黢黢的小房子。
苏慕亭姑姑犯错被发现的时候,正巧苏慕亭出生,甫从娘胎里一落地,苏慕亭奶奶见是个丫头片子,想起苏慕亭姑姑的教训,又是火冒三丈,喂养三天之后,便和奶娘一起送去乡下庄园。奶娘不负责,知道自己带了个不讨喜的小姐,遂便以没有奶水为名,断了苏慕亭的奶,是佃户女儿抱着她在村子里四处求讨,方才捡回她一命。可以说,苏慕亭是吃着村里婶子大娘们的百家奶长的。
苏慕亭爷爷奶奶一门心思全防着佃户老婆,却没料到佃户女儿也是会双面绣的,但是只学了七七八八,因此从未在人前展现过。她把自己所知道的全传授给苏慕亭,临死之前,把与苏慕亭一同长大的独女秦甜也交付给苏慕亭。
苏慕亭在乡下待了十四年,从没踏进过城里半步,考虑到她已经长大了,苏家开始着手她的婚事,因此派人到庄子把她接回家。秦甜无法跟随她一道,无奈之下,苏慕亭只好把她收作自己丫头,从此改姓叫苏甜。
“接我回来,不过是为他们卖个好价钱。别以为我在乡下什么都不知道,我清楚着呢!”苏慕亭擦着眼泪说道,“在我小的时候,他们把我许给于千总的儿子,只是没几年,千总战死沙场,千总老婆带着儿子离开东凌县,若是仔细找找,总能有线索的,但是他们嫌弃人家没落了,嫁我过去拿不了多少钱,不如秦家金坊真金白银给的真实。他们就是一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鬼……”苏慕亭恨得咬牙切齿,“从出生起,他们便没关心我死活,我只恨不能自己选父母,要不然,便是让我剜肉剔骨还给她们都愿意。”
说到最后,泣不成声,苏慕亭伏在大妹膝盖失声痛哭。大妹也不禁抬起手揉眼睛,心想:人活着到底是为什么?责任太重,自我太轻,现实又总不让人如愿。
离家
到休假前一天,大妹仍未改主意,孙大娘不禁有些不安,干脆让大妹早早回家,希望温秀才能说得通她。
温秀才本身就是软脾气的人,打着商量的语气问大妹:“要不要找文秀才谈谈?”若是他能从此改了那些毛病,好好求学,也不失为一个良才。
大妹低着头没说话,温秀才见她脊背发僵,隐约感觉到什么,柔声问道:“你和花妹一起回来的?”
大妹点头。温秀才不禁心疼,让她先回房里歇着。
温秀才知道大妹不近群,习惯独来独往,没什么朋友,也就和苏家姑娘处得来,自文秀才频频出现之后,大妹便和花妹走得很近,同去同回,花妹是个话唠,大妹能和她一起,可见是怕极了文秀才。
大妹虽然懂事早,但到底还是个孩子,平常接触最多的是绣娘,文秀才比她大许多,又爱喝酒,时常被这样醉鬼痴汉围堵,饶是大人也会害怕。温秀才不禁自责,后悔没有早点看出这些。遂走进三姐妹的房里,内疚道:“以后,由我来接送吧。”
大妹搁下笔,安慰温秀才道:“一来一往反而麻烦,花妹挺好。”想了想,大妹接着道:“孙家绣庄那边,爹你现在别去,我想先告诉苏姑娘。”毕竟是嫁进她们家,无论苏慕亭同不同意,还是应该先告诉她。
温秀才心里暗喜,正好小妹从学馆回来,二妹摆碗布筷,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小妹最近收敛许多,不再迟到、旷课,名次蹭蹭往上涨,温秀才每天只要看见她,心里就乐得美滋滋。
第二天,小妹一早去学堂了,温秀才拣了一小麻袋芋头,想要偷瞒住大妹去找文秀才,让他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才出门口,便看一位锦衣华服的公子哥骑着威风凛凛的大马往这边跑来,温秀才扛着芋头往前走几步停下。
大马停在温秀才近处,公子哥马鞭指他们家柴门,直着腰板低头问道:“请问,温秀才家是否住在这里?”
温秀才奇怪道:“区区便是。”
“原来是您,失敬失敬。”公子哥连忙下马,躬身抱拳向温秀才行了一礼。
温秀才吓了一跳,忙放下麻袋还礼,听见公子哥问道:“请问温先生,温思姑娘在家吗?”
“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