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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铁戈和姜蜀明以及全国六亿五千万人,并没有也不可能感到任何的不安和躁动。他们太小了,都只有十二岁。中央、省、地、县那么多高干、中干和基层干部都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头的地方,何况这两个小毛孩呢。
在铁戈的记忆里那年的五月底六月初,地区文教局一个姓潘的科长带着一帮人来到附小,他们是地区文教局派驻附小的工作组,这是国内历次政治运动中必有的一个程序。他们有时候叫工作队,比如搞“社教”、“四清”就叫工作队,铁戈的爸爸铁夫就当过工作队队长。有时候又叫工作组,反正不管叫什么党的领导是绝对的。
六一儿童节这天附小的全体师生都到大操场集合,听党总支书记颜雄作《关于红州附小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动员大会》的报告。
颜雄书记站在操场北边一个高坎上,左边站着以潘科长为首的工作组成员,右边站着以桂叶芳为校长的领导班子,各班班主任一律站在队伍最前面,一个个神情严峻、凝重。
颜书记的报告没有一个学生听得懂,因为他们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动员报告。老师们虽然经历过各种政治运动,但他们当时对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伟大”意义并不见得能够真正理解,大约也是似懂非懂装模作样地在听。颜书记所做的动员报告倒不如说是在做出一种姿态,或者说是在完成一个程序,因为他本人也不知道文化大革命到底怎么搞,他是后来在文革初期文教系统第一批被打倒的人。
六月下旬铁戈和姜蜀明参加完毕业考试,接着红州地区、红州县以及红州镇的三所小学即附小、镇小和街小的应届毕业生都要进行升学考试。
为了防止舞弊,附小、镇小、街小轮换考场考试。附小的学生到镇小考试。
铁戈知道算术肯定没戏,语文应该还行。
俗话说:“临阵磨枪,不快也光”,铁戈只顾贪玩,那“枪”压根儿就没磨过。算术考得一塌糊涂,他铆足了劲要把作文考好。
到考场把作文题一看,我的娘哎——《放学以后》——限八百字以上,当场差点晕过去了。
铁戈寻思放学以后能干点啥?回家写作业?这个主题太没意义。写做好人好事?学雷锋做好事他倒是经常做,做得最多的是帮拉板车的人推车上坡。
从附小到铁戈住的老山包有一个又陡又长的坡,拉板车的人双手紧握车把,肩上套一根麻绳,那绳子深深地勒进肉里紫黑紫黑的。他们上身前倾几乎达九十度,两只小腿肚子青筋暴涨,浑身上下像用水浇过似的,嘴里兀自嘿哟嗨哟地哼着号子,那声音都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让人听了特难受。他知道这些人不是搬运站就是采石场的工人,为了养家糊口才干这种苦力。农村来城里拉货的人用驴车,马车则只有农研院才有。
每当他看见这些社会最底层的苦力吃力地拉着上千斤重的红砖、石子或者预制板,就非要上去帮忙推车不可。推到坡顶一般都会得到“学生,谢谢了”这五个字的表扬,他便很满意。因为那时候都时兴学雷锋做好事,做了好事还能得到表扬已经很不错了,想想人家董存瑞炸碉堡、黄继光堵枪眼,不论有多大的荣誉自己都不知道。
但铁戈转念一想,不能写推车的事,从推车开始到结束还不到一分钟,咋能写出八百字的作文呢?他始终走不出做好事的圈子。这真应了宁老师常说的那句话:“你们现在如果不好好学习将来考试时只能两手按白纸,两眼望青天。”这说的是过去科举考试的情景。
他长大后去过南京|夫子庙的贡院,那是一个保存完好的明清时期的考场,三面是墙,一面真的可以看见头上的青天。可他此时连青天都看不见,只能看见屋梁上的黑布瓦。
他仔细在脑海里搜索着,突然想起做过的一件好事:每年夏天老山包上的几个单位的人都喜欢到福利院旁边的一口大水塘里去游泳,但要下到池塘边必须经过一条二十几米的小路,这条路不长,但却有五十多度的陡坡,极其难走。
有一次他看见文教局的潘科长游完泳后,穿着木拖板上坡滑了一跤,从半坡上又滚进塘里。
还在游泳的大人们乐坏了:“怎么又来游哇?”
潘科长自嘲道:“再过一把瘾。”
铁戈想这个又陡又滑,会游泳的摔一跤滚进塘里兴许没事,要是不会游泳的人滑一跤摔进塘里说不定会淹死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