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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机嘲讽。
习梓桑跟着母亲长大,不要说从未见过父亲一回,就连他是生是死都毫不知情,只在外婆和舅舅们无意漏出的只字片语中得知,这个给了她生命的父亲,率先做了婚姻的逃兵。
自小到大,除了陆家的长辈们,便数最小的表兄陆归鸿同她最是亲近。归鸿长她三岁,对这个唯一的妹妹有求必应,宠得上了天,即便她哪天突发奇想打算拆了陆家的院子,归鸿也会瞒着家人,替她从TK里拨出一个施工队来。
可随着年岁的增长,女孩子家总会有青涩朦胧且无法诉诸于兄长的心事。也是机缘凑巧,在入学的头一天,她遇见了易漱瑜。
易漱瑜清高孤傲,易漱瑜性情冷淡,易漱瑜心机深沉……这些旁人的评语,任习梓桑涵养再好,也几乎要嗤之以鼻。易漱瑜的处世之道,不相干的人根本无法知晓,更妄谈不负责任的评价。正如有一年暑假,她们跟着历史系去山西考古,易漱瑜不会在上山的路上扎进女生堆里八卦个没完,甚至连一笑置之的敷衍都懒得给,却会在和大部队走散之时,一步一步把扭了脚的同学背下山。
律人者大多自律。习梓桑临来之前答应过陆归鸿,只要易漱瑜不想开口,绝不问她这几年的境况。这无疑是基于兄妹间的互相信任,更是出于对好友秉性的熟知。而以归鸿的缜密心思,安排易漱瑜来接站,除了促成一场好友重逢,必然还另有所图。习梓桑不傻,细想之下已意识到做哥哥的对自己的无计可施,不难看出他想在易漱瑜身上借一把力的用意。
思绪至此,她早已放弃了心理斗争,靠在易漱瑜的肩头,同她娓娓道来:“妈妈打算,春节里让我陪外公外婆去伦敦。可你知道,我……不想见那个人。妈妈拗不过我,只好自己去了。”
即便没有陆归鸿的耳提面命,易漱瑜也知道她口里的“那个人”是何方神圣。
宋思衡与习梓桑这对欢喜冤家,旁人眼里的美满姻缘,却至今仍未修成正果。听话听声,一心两用的易漱瑜已经了然,“你们之前见过了吧?”
“你怎么知道?这事我哥都不知道。”习梓桑惊得瞪大眼睛。两个多月前,宋思衡回国休长假,连着两三次去C市找她,这件事她连陆归鸿都没告诉。
宋思衡供职于TK的英国总部,而陆归鸿是国内分公司的散淡闲人,对于这样集团内部的人事动态又怎会一点不知。如果陆归鸿没有猜出宋思衡在国内的动向,也就不会暗示易漱瑜必须对习梓桑提点一二。他不在妹妹面前说破,怕只是给小丫头留些颜面罢了。
“见与不见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他的打算。”
易漱瑜语声平淡,习梓桑的口气顿时软了几分,“他说……如果,如果我愿意结婚,他就回来娶我。可那个时候,他都不跟我商量就去了伦敦,这三年多里,也没有一个确定的规划。有时候,我甚至会对自己说,如果我和他只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那该多好,不用猜他到底怎么想,猜他要怎么做……”
易漱瑜侧过头看着她,目光清明,“你这是恶人先告状。”
习梓桑不明所以,又听她道:“我问你,如果当年宋思衡执意留在S城,你还会不会去C市?”
留在S城,注定要与母亲分隔两地;去C市,她虽可如愿,却不想要宋思衡为她而陷入两难的境地。
习梓桑咬着唇思索半日,终究还是摇了摇头,“我……我不知道。”
“你这副模样,别说是他,就连我,看了也于心不忍。”易漱瑜将目光重新投到书上,“宋思衡怕你为难,更怕你的选择不是他。”
习梓桑心头一动,却仍抛不开多年以来的惯性,“就算是我先让他为难,也不至于都不跟我商量,一走就是几千公里。”
易漱瑜轻轻叹了口气,淡声道:“怕是气糊涂了,你都不记得他是在替谁卖命吧。”
习梓桑小声嘟囔:“TK在国内也有分公司,他又何必……”
易漱瑜嗤笑出声,看来不把话说透,她还得往死路一条的牛角尖里头猛钻。“好吧。首先,去外地任职,没个正当理由,你让他同这里的父母如何交代;其次,每一年你至少去两次伦敦,见不见得着,怕是只有你们两个自己心里清楚;再者,但凡宋思衡是个男人,总会有事业上的追求,他凭借自身的努力进入TK,倘若只是为了儿女私情就低不就高,到时即便是你松了口,他也未必有底气从陆家把你娶回去。”她顿一顿,“桑桑,你扪心自问,这么久以来,除了跟他闹别扭,难道你就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习梓桑明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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