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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一下,“爷爷,大伯来了。”没动静,她又推了推,“爷爷?爷爷?爷爷——”
大伯伸手探了探鼻子,吓得一哆嗦,直往后推到桌子上,杠了腰,“诶呦喂!没气儿了——”
“你别胡说!”
苏酒恼了,手放到爷爷鼻子上,确实是没有呼吸,她以为爷爷老年人换气慢,一直放在上面,还是什么都没有,人中冰凉的,脸,也是冰凉冰凉的,没一点温度。
“你爷爷去了……”
“你别瞎说!不许瞎说!我爷爷睡着了!你出去!你回你们家去!”
完全接受不了,苏酒将他用力推出家门,反锁上,一个人坐在炕边上发呆,发了一会儿呆,觉得刚才一定全是幻觉,是假的,又伸手去摸,还是凉的,连被子边都没半点温度。
爷爷,死了?就这么无知无觉,毫无前兆的在睡梦中永远的离开了?
昨晚她蒙着被子还哭那么大声,爷爷一向睡得浅都没来问,难道夜里就咽气了?
她怎么没发现,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呢,怎么就没意识到?为什么没意识到?!
苏酒“噗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昨天还好好的,还能烙饼呢……还说夏天带我去地里骑马……你别走啊……你走了……你不要我了啊……我是酒儿……爷爷……你别走啊……我好不容易回来……你别走啊——你回来——”
苏酒死死拽着爷爷的被子角,就这么跪在地上,伏在他枕边大哭大叫,“你回来!你回来吧——”
村子里人闻讯大部分都赶来了,在门外“咚咚”敲门,苏酒就是不开,坐在炕里面,死活就是不动一下。
沾亲带故的趴在窗户上劝她,七七八八围了一大帮。
“酒儿啊,你爷爷去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儿,老年人都这样,老了那不就是说没就没了么——你开门让我们进去给你爷爷处理后事,你一个人你小孩不懂怎么回事——”
“是啊,要说你也不小了,听话——”
“不能就那么摆着,该有味儿了。”
“是啊,你这孩子,我们知道你心里难受,你也别想不开,都有这么一天……”
苏酒忽然跳下炕,打开门,却将所有人堵在门口,一个不让进,“你们都回去吧,我自己处理。”
“你一个小姑娘你怎么处理,这街坊邻里的,谁家有事不都得帮衬,不用跟我们见外。”
“我自己会处理!”
“你这孩子——喏,你三大爷来了,你跟他说。”
“酒儿,你爷爷棺材你爸你叔早都给备好了,寿衣什么都都在我们家呢,人没了,丧事就得赶紧办,我给你爸他们打电话了,过来也得明后天了,先把人抬出来,房屋里捂着不行。”
一听要动人,苏酒立马奔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出来,堵在门口,几乎是用咆哮的,“你们谁干靠近我爷爷就试试看!看我敢不敢剁了他!”
一院子人谁不清楚她脾气,都不敢吭声,她三大爷直叹气,摆摆手,“行了,行了,孩子心里难受,多放两天也没事,都回吧,都回去吧……要帮忙再找你们。”
回头想再跟她说两句话,人已经锁上门不见了。
不再有人来惊扰,屋里屋外都静得吓人,苏酒就这么坐着,围着守着爷爷,困得不行就趴在边上睡,也不怕,不可能会怕,这是她如今最亲最亲的人了,生怕一睁开眼睛,爷爷就被人抬走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一天还是两天又或许根本没那么久,眨眼的功夫,父亲叔父姑姑……家里人全部都到齐了。苏酒发了疯一样不许人碰遗体,被父亲狠狠抽了一巴掌,像是醒了,接受了爷爷已经不呼吸死去的事实。姑姑们安慰她,她只躲在小屋里不说话不吃饭不睡觉,就那么坐着,人,空的连眼泪都留不下来。
办完了丧礼,人几乎都走的差不多,连父亲都走了,只剩下她和四叔还有老姑。四叔想要房子,其他几个兄弟姐妹都比他阔绰也知道他的德行,没人跟他争这些。老姑留下只为劝苏酒,可她依旧谁也不理,每天到了时间就爬起来喂马,喂了马就写毛笔字,翻来覆去,把爷爷写过的所有字拿出来当字帖。要么就看书,看爷爷给读过书的写的批注,看着看着难受到不行,就只抱着书发呆。
老姑实在请不了假嘱咐了四叔人也走了,四叔见苏酒人在这,万不敢提房子,每天东家跑西家,更不敢跟她多说话。
就这么一日又一日的过去,苏酒病了发烧,起晚了,挺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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