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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越是思索,脑中就越是乱成一团,看到惠娘跑到角落里红炭燃烧着的炉前,急急地把手中的人参放到药罐中,加了水置在红炭上,用力扇着扇子。
“人参……人参能救回先生的命么?”她求助似地望向竹猗,想从竹猗的口里得到肯定。
这四人中,最冷静的就是竹猗,毕竟他与荷华没有任何交集,心绪也不会跟着荷华的命运而急惶,正所谓关心则乱。
“不。”他摇摇头。
暮汶听得他说出那个字,又忍不住抽泣起来,颤着手从怀中取出那个装了鲛人血的淡蓝色的小瓶子,低声道:“这是鲛人血,应该能救他的!”
思筠也像是看到了希望,忙不迭伸手去小心翼翼地抬起荷华的头,暮汶想要拨开小瓶子的木塞子,因为手太过于颤抖,拔了三次了拔开,把银色的鲛人血滴入荷华的口中,荷华的嘴唇微动,但像连下咽的能力也失去了。
竹猗见了,只是摇摇头,只是找了个木凳静静坐在一隅,看着三个女人慌乱。
“没用的。”他可是病入膏荒了,不仅仅是中毒的原故,这鲛人血就算他喝下马上起了作用,也仅仅是解了他体内的毒,但对他的病体没半点起色。
“我说了,用我的法力,或许能够救他。”思筠爬上木床,小心地揭开荷华身上的厚棉被,把荷华扶正了,暮汶也来帮忙,双指如刺直指他两侧乳上,一股蝶精的法力顺着两指直刺进荷华体内,却如泥牛内海,没能激起半点反应,荷华脸色如死灰,这一折腾,像又将他向死亡推进一步。
思筠咬牙再输入法力,但还是无济于事,还想再试第五次时,竹猗忍不住腾身站起,急走到木床前一把拉住她的胳膊道:“没有用的,你这样做,唯一变化的只是你体内的法力在耗损而已,对他半没好处。法力之所以能够起效,是因为对方要像镜子一样,能够承受和反映,而你输入的法力就像石块落入大海中,他自身已经没有能力回应了,所以完全是白搭。”
“那……那要怎么做?”思筠额头尽是汗滴,望着一脸冷静的竹猗,心头浮起一丝懊恼,懊恼竹猗的沉静,却又将希望寄托在他的沉静之上,大声地问:“那么你说,我要怎么做,要怎么做才能救回荷华?”
竹猗摇摇头道:“没救了。”
“什么?!”思筠颤着声问。
暮汶闻言又哭起来,泪雨滂沱,她不敢相信(炫)经(书)历(网)了千辛万苦寻来鲛人血,却救不了荷华的命,早知如此,还不如在病得快死的时候就放医治,在幽都等着荷华才好。
竹猗墨眸里有了一丝同情的怆意,如果他不是她们的先生,他的确不会为荷华的死去而悲伤。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我给你的寒玉瑾呢?”竹猗问。
“寒玉瑾……被毁了……”思筠艰难地解释道:“在……在我与琥烈的新婚之夜……因为一个杀手的追杀,寒玉瑾救了……救了琥烈,但化为了粉末……”她迅速扫了竹猗一眼,忙将视线定格在刚才荷华盖着的破棉被上,故意忽略竹猗眼底的忌妒与疼痛,她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种错觉,觉得竹猗很在乎她与琥烈在一起。
竹猗可是爱着蔷婴的。思筠努力说服自己不要在故思乱想。
“毁了?”竹猗浓眉一挑,忽然浮起一个妖孽得让思筠眩目的笑容,耸耸肩道:“毁了,那么,果然是天意了。如果寒玉瑾还在的话,也许还真救得了他,但是没了寒玉瑾,我们……”
“参汤来了!”惠娘的参汤煮好,用倒了一碗,小心翼翼地端过来,不住地吹,微凉后正要往荷华嘴里灌。
暮汶扶着荷华,思筠小心地舀起参汤喂他,喂不了几口,他喉咙里发出“嗬嗬”之声,暮汶惠娘忙不迭地帮他顺气,好不容易将一碗参汤灌下,荷华的惨白的脸上似乎有了些许红润之色,三人心头又浮起希望。
寒风不住从破墙缝中透出来,茅屋里冷意侵骨,竹猗见三个女子只是围着荷华团团转,他摇摇头,干脆走出去,寻了些木枝破絮把墙缝一一填满,让屋里暖和了一点,再进茅房时,只见荷华又睡下,惠娘愁苦着脸坐在炉火前,暮汶坐在床沿上抽抽噎噎,思筠却一脸决然向他走过来。
他又在木凳上坐下,思筠蹲下来,思忖半晌道:“你的意思是,寒玉瑾能够救荷华?”
“应该能救。”竹猗给了个不确定的回答。
“那么寒玉瑾的粉末行么?”
竹猗哑然失笑:“寒玉瑾的粉末?寒玉瑾都成了粉末,还要它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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