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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与范祖禹对干一杯已罢,放下酒杯,便邀众人同坐,又向范祖禹问道:“祖禹兄,这两位是。。。”
范祖禹即向苏轼介绍:“这一位名唤乔峰,当年我在江浙一带督办官盐时,曾遭走私盐货的黑道人物暗算,幸得乔兄弟救回,今日在江中遇险,又是乔兄弟出手相救,实乃当世英雄。”
苏轼闻言急问:“祖禹兄方才在江中遇险?是什么回事?”
范祖禹于是将刚才江中遇险,萧峰施救之事说了一遍,苏轼只听得张口结舌,这般本领实是闻所未闻,细细打量萧峰一番,见萧峰确是器宇不凡,越看越令人心折,于是举起一杯酒,向萧峰敬道:“乔先生两番救助范大人,便是两番救助天下百姓,苏某斗胆,代百姓向乔先生敬一杯!”
萧峰哪曾被这样赞誉过?正要谦逊一番,忽听到“哧”的一声,原来是那苗女笑了出来,萧峰等皆感奇怪之时,她却说道:“你要敬他酒,就要用大碗才行,这么一小杯。。。嘻嘻。。。”
苏轼先是一愣,然后即醒悟过来:“不错不错,如此大恩,一小杯酒又怎么配得上?来、来、来,我敬乔先生一碗吧。”
说完便去倒酒,却不知其实是误会了苗女的意思,那苗女只是见惯了萧峰喝酒,认为这么一小杯,萧峰必喝得不过瘾,所以才有此言。
苏轼倒了一碗酒,又向萧峰敬来,其实说是一碗酒,与萧峰平时用惯的大海碗还差得远了,但以文人说来,已是极为豪气。
萧峰生怕那苗女又说出什么话来,急捧起碗来一口干了,说:“苏大人过誉了,乔某一介莽夫,哪当得起如此赞誉?”
苏轼见萧峰一口便将一碗酒干了,豪迈得教人心服口服,也将自己的一杯酒干了,说:“乔先生太谦了!啊!还没请教,这位是。。。”
他见那苗女上楼之时拉着萧峰一臂,神态亲昵,又提点自己用大碗敬酒,心中已猜道是萧峰妻子,此时询问只是循礼而已,哪里知道萧峰连苗女的名字都还未知道?范祖禹也不知道两人关系,但所想却是于苏轼相同,也望着萧峰,看萧峰如何介绍,却不知萧峰实是不知如何介绍好。
忽听得那苗女自言道:“我是夫人。”
其实她并不知晓夫人是什么意思,但她听得路上人都这样称呼自己,便就照用来介绍自己。
苏轼与范祖禹闻言都是当真如此的表情,萧峰却是如封石中,大有六月飘雪的冤枉之感,只望包龙图复生来此,好还己清白!却见那苗女一面得色,萧峰忽地心跳加快:莫非她。。。她什么呢?萧峰又不敢想下去了,但此时如何可得解释?
范祖禹与苏轼又向萧峰二人敬酒,萧峰只得连连举碗而干,那苗女也是兴高采烈,连连干杯,但酒量明显甚浅,只几杯,便就醉倒。
这边范祖禹细看苏轼几眼,忽然问道:“子瞻兄,因何满腹愁意?”
他久历世情,见苏轼一向儒雅的面上隐藏愁苦,故出此问。
苏轼微一愕然,即起身转向窗外,凭栏而立,叹息道:“大概是苏某思念徹弟吧,祖禹兄,苏某日前中秋时,作得一阙,请希文兄斧正斧正如何?”
说罢即吟唱起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月。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萧峰虽只粗通文字,但亦感到词中一股苍凉愁怀,范祖禹却是深有体会,忽然说道:“子瞻兄,你是心灰意冷了吧?”
苏轼全身一震,缓缓转过身来,冷然道:“范大人说的不错,苏某如今被贬往岭南,只怕今生今世,都无缘复返中原了。范大人你却是北上,回京去吧?”
苏轼与范祖禹向来政见不合,刚才见了范仲淹“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之句,方放下成见,与范祖禹把酒畅快,这时勾起心结,便又冷漠起来。
范祖禹岂会不知其所指?但他胸怀广阔,人说宰相腹中能撑船,他胸中却可容天下!当下也不愠不怒,只叹一口气,说:“范某确是要北上,不过却不是回京,而是到边关作监军。”
苏轼闻言吃了一惊:“什么?”
范祖禹淡然道:“范某在朝中两面不讨好,还是不居庙堂也罢,能为天下百姓做一点事,便足愿矣。”
苏轼全身剧震,忽地向范祖禹躬身一礼,范祖禹急忙扶起:“子瞻兄何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