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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朝廷历来忌讳着这巫蛊之术,因此,承欢娘子虽当众闹将起来,却也十分有分寸地把守住了院门。此时跟着王妃进到院里来的,只有承欢娘子和王府大总管二人。见王妃如一尊菩萨般立在西斜的夕阳下念着佛,承欢娘子又碍于身份不好主动去跟广陵王搭话,朱大总管只好自个儿站了出来。
他凑到广陵王的耳旁,小声回禀道:“牡丹娘子她……”他到底不敢当众说出“巫蛊”二字,便含糊其词道:“娘子做了不该做的事。”
广陵王听了,先是摇晃着那肥胖的身躯,迷迷瞪瞪地看着地上那三个人,然后忽然一阵大怒,回身便从近侍的腰间拔出一把钢刀来,杀气腾腾地指着牡丹骂道:“你个小贱人,这是嫌本王老了?竟敢背着本王偷人!看老子不砍死你!”说着,竟举起那明晃晃的钢刀,就这么胡乱跺向那地上的三人……
这一变故,全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顿时,这偏于王府一隅的小院里,响起一阵刺耳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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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那醉得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杀了人的广陵王送回正殿,又命人收拾了一片狼籍的小偏院,广陵王妃陆氏一口否了朱大总管要她挪个地方的提议,竟就这么,领着那些胆颤心惊的众姬妾们进了小偏院的正房。
于上首坐了,王妃头痛地捏捏眉心,对侍立着的承欢娘子道:“你做得很好。朝廷历来厌恶此等邪术,若叫人知道了,只怕别人不会说这是牡丹那贱婢糊涂,倒以为是我们王府里有什么不干净了。若是再被人有心利用,不定最后我们整个王府都得跟着一同遭殃。”
承欢娘子赶紧一脸谦逊地敛袖行了一礼。
虽然那喝醉了的广陵王以为牡丹是不守妇道才砍了她,可在场的诸人心里都明白,她正在做着的是什么事。
于是,一个姬妾不解道:“平常看着牡丹是个挺明白的人,怎么竟会行此……怎么竟会糊涂至此?!”
另一个姬妾叹道:“只怕是为了二十七郎吧。”
自那日二十七郎落水后,太医就已经断言过,这一回他是再难逃过死劫了。此时众人不由全都认定了,那牡丹娘子施着这巫蛊之术,应该是想要为二十七郎续命的。
承欢娘子听了,心里却是一阵暗暗冷哼。
当初她进府时,夺的就是牡丹的宠。只是,那广陵王原就不是个长情的,叫那牡丹借由她有孕之机,竟又把广陵王的爱宠从她这里重夺了回去……这么多年来,两人间的积怨早已入骨,如今听着众人虽纷纷指责着牡丹,可话里话外竟隐隐又有同情她那颗为母之心的意思,承欢娘子心里不禁一阵气恨难平。
于是她扭头问着身边的人,“那个总跟着牡丹的老阉人,看着就不像是中原人。他是哪里人?”
“好像是南番人吧。”那人道。
“原来如此,”承欢娘子故作无意状又道:“早听说那些南番人擅邪术,看来竟是真的。对了,我仿佛听人说过,南番有种秘术,好像说是可以借用血亲的福寿来替自己换得一个不老之身,也不知是真是假。”
“呀!”那人一听就惊呼了起来,“这么说来,也难怪那牡丹都三十出头了,一张脸看着依旧跟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一样呢,不定她就是让那老头给她施了这种邪术的缘故……”
她话还没有说完,承欢娘子已经故意抹着手臂,打断她道:“姐姐快别说了,我这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依着姐姐的意思,难道牡丹这是拿了二十七郎的福寿换了自己的青春不成?”
“诶,你别说,还真有这个可能哎!”旁边又一人凑过来,道:“那小二十七出生时明明生得挺结实的,偏后来越养越瘦弱,不定就是这缘故呢!”
又有人道:“我原还奇怪着,牡丹那么爱美的一个人,怎么特特跟大王要了那么个又丑又怪的老东西跟着,想来就是因着那老东西会这邪术的缘故!”
“不可能不可能!”承欢娘子故意摆着手道:“你那意思,倒像是说,今儿这邪术不是为了替二十七郎续命,而是要借二十七郎的一条命,来替她换个青春永驻了!怎么可能呢?都说虎毒还不食子呢,牡丹她再不好,也不会有这么狠毒的心肠。那二十七郎虽是王妃的儿子,可好歹也是从她肠子里爬出来的……”
“怎么不可能了?!”那二人同声道,“你且看看她那张脸,哪像她那个岁数该有的模样?!”
“就是就是!我说我怎么看她一身的狐媚子气呢,原来是使了邪术的缘故……”
“闭嘴!”
忽然,上首的王妃猛地一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