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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庆山附和:“可不咋滴。妹夫?妹夫?嗳?你听我说,赶明你去瞅瞅,真一个模样。”
夏爱国点点头,一点攀谈的意思都没有。
苏美丽一边听着她二姐叨叨那些话,一边留意夏老头和夏爱国的脸色。瞬间觉得,她做错了,咋就能回娘家接人呢!
这样的气氛,这样没营养的话题,这样让苏美华两口子自顾自说的乐呵的热闹,持续到夏小姑和赵铁柱上车。
夏老头关心的问赵铁柱:“寻思你得不在家呢,没上班是咋地?”
赵铁柱坐在夏老头旁边:“伯煊给我打电话了,我可不就请假了。听伯煊说是给秋儿也打电话了,给的地址,秋儿买的火车票往京都去呢,跟咱们差不离,脚前脚后也能到了。”
那边苏美华仍旧滔滔不绝呢:“她姑,你说说看,甜甜能嫁的好是不是随了我家美丽了?你瞅瞅她那大凤眼跟我家美丽一个样儿。我家老二将来也差不了。刚生出来我抱着时就发现了,哎呀妈呀,随俺们老苏家的大凤眼。将来啊,又一个甜甜。”
夏小姑没含糊:“主要跟命格有关。再说,你也姓苏,跟我二嫂就不像,她大凤眼,你就没有。”
……
叶家的大院里开进了一台车,从车上下来一位穿着随意、一身纯棉布衫的老头,这是叶家的老爷子叶方远、叶伯煊的爷爷,老军人,农民子弟。叶老爷子下车没离开,而是回身站在车边等着他的老伴。
紧随其后下车的自然就是叶家的老佛爷、叶老太太甄玉娴。老佛爷不同于叶老爷子的打扮,她身着老式黑色旗袍,旗袍上有着黯哑的花纹点缀,半白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手腕带有玉镯,耳饰为翡翠圆珠。
老佛爷出身大家。后因时代变迁,家族没落,她被祖母带到乡下过活。当时,甄玉娴抱着一匣子珠宝等各种名贵家当,午夜时分偷偷摸摸地运走,被祖母连夜嫁给了当年还是泥腿子、穷小子的乡下小伙叶方远,得以一生平安。
叶家也曾大起大落。第一次时。叶老太太在地道里通过一个老乡的帮忙。生下了叶伯煊的父亲叶志清。
第二次时,她一人扯着大儿子抱着小儿子,独自一人困难生活。从一个大家小姐。变成了地地道道的村妇,靠着双手的劳动,在那个会饿死人的年代,保住了两个孩子。
第三次。她偷偷变卖首饰,送老大从军。送老二读书。领着叶小姑,抱着叶小叔又在乡下独自生活了两年。而那时,叶老爷子叶方远已经杳无音讯。
所以,在叶家。甄玉娴成为当之无愧主心骨,是叶老爷子能够安心在外峥嵘几十年的贤内助。是儿女们提起妈就是家的代名词。是儿媳们碰到事情慌了手脚的定海神针。是孙子辈们最为敬重的好祖母。
她信佛,她用自己的人生经历禅悟透了那句佛教禅语:
“不可说。”
有很多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谓的不可说就是不能说。需要你自己去悟、去修心。如果什么都依靠别人告诉你,甄玉娴觉得。你到了白发苍苍的时候,会觉得一生都是别人的影子,会失落……
叶老爷子叶方远等到甄玉娴下了车后,两人才并肩往前走。叶伯煊站在叶家的院子里高喊“妈!于姨!”
最先迈出的不是宋雅萍,而是那个全年无休,永远加班,而此刻中午时分却在家里难得停留的叶志清。
“妈!爸!”叶志清就跟年轻的十岁的叫声。
叶老爷子大嗓门质问:“你怎么这个点儿在家?要好好为人民服务!”
叶志清那双睿智的双眼里染着笑意:“知道了知道了。我都多大岁数了,能不懂那个吗?”
宋雅萍嘴角边的笑容,带着夏天从未见过的真挚情感:“妈,累不累。走,咱上楼,我给您捶捶。”
甄玉娴拉着大儿媳的手,拍着说道:“你父亲呢?我那老亲家什么时候到?”
叶志清听到忽然想起,他就觉得他忘了一件事嘛:“快,伯煊,去火车站接下你外公。你外公出发时给我来了个电话,我说他也不听,自己一人就上了火车啦。”
宋雅萍听完,表情都变了:“什么?”转头语气急速:“快,快啊,伯煊,你还傻瞅什么呢!快接你外公去!哎呦,妈您说我那个爹可怎么好啊。都多大岁数了,跟老顽童似的自己就上火车,都没告诉我一声。”
甄玉娴笑不露齿,拍了拍宋雅萍的手,安慰道:“你啊,马上进屋煮点儿糯米粥,做点小菜等着我那老亲家,比你慌了手脚有意义。快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