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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出点动静把她吵醒了。
宁娘揉着眼睛坐直了身子,看看她手里的红梅,又去看外头的雪景,忍不住感叹了一声:“今年这雪下得可真好看。”
银红抱着个粉青窄口瓶过来放在桌上,一边插花一边笑道:“小姐今儿个倒是转性了。我记得去年你还抱怨连日下雪,外头路不好走呢。今年这雪我看也没什么不同,怎的小姐倒觉得好看了?”
宁娘冲她笑笑,却不说话。其实景还是一样的景,没啥不一样,不过是看景的人心境不一样了,自然看出来的景色也就不同了。
虽然二太太还没有明确答应她的要求,但从刚才的观察中她已经明白,这一仗她必胜无疑,纠结的不过就是时间长短的问题了。二太太或许还想再挣扎一二,去二老爷那儿再吹吹枕边风。但对宁娘来讲,结果都是一样的。
跟二老爷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四年,宁娘对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已经摸透大半了。他就是那种什么事情都只考虑自己,永远将自己的利益摆在第一位的人。而如果事情和他关系不大的话,他一般没什么兴趣,基本就按照怎么方便怎么来的法子去处理了。
修哥写进族谱的事情是定下了的,没道理一个养了几年的孩子到最后竟对外说是养子,这不笑掉别人大牙了嘛。更何况舅舅还在呢,他是断然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至于修哥是嫡是庶,二老爷原本应该是不在意的,不管写在谁的名下,总都是他的儿子。
但如今沈家崛起,二老爷想要和沈家搞好关系,那就必然不能将修哥写在姨娘名下。若真这么写了,岂不是就将沈家划归到姨娘那一拨亲戚里去了。舅舅好歹也是朝廷命官,哪里能跟个姨娘攀亲戚,那简直是在打他的脸了?
所以如今二老爷的态度已然很明朗了,二太太再怎么闹也是没有结果的,到最后不过是惹二老爷生气,白被训斥一顿罢了。
宁娘心里笃定,心情自然格外舒爽。这些天外头天寒地冻的,她也不能出门,先生那边的课也是给免了,她便每日里坐屋子里绣花打发时间。有时候几个小丫鬟还会找点野栗子回来烤,烤得屋里噼啪直响,那香气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增了。
宁娘也会和她们一道儿玩,烤栗子拨栗子吃栗子,一个下午一眨眼的功夫就过去了。
转眼已到二十五了,没过几天就是除夕了。这一日离宁娘去见过二太太也就过了三四天,晌午吃过饭后她正在屋子里和小丫鬟们说笑了,突然外头秋霁走了进来,脸上虽带着笑意,但一看就笑得有些勉强。
宁娘对秋霁一向是很看重的,也知她是个心思深沉的姑娘,很有些自己的想法。这些天西湖月没发生什么大事儿,按理说她不该这个表情的。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儿了。宁娘心里一咯噔,面上还继续跟春晴她们说话儿。秋霁也不作声,只是凑过来一起剥瓜子吃。过了片刻后宁娘抬手伸了个懒腰,打着呵欠道:“唉,你们这帮子小丫头,精神头怎么总是这么好,明明还没我睡得多,竟也不知困。我可是不行了,得眯一会儿了,你们也散了吧。外头风大雪大的,也别乱跑了,都回房歇着去吧。”
她这么一说其他人哪敢有什么异议,马上收拾了瓜皮果壳退了出去。春晴本应该侍候宁娘宽衣的,但她从秋霁进来时已经品出点什么来了。这会儿也不言语,自觉地和银红她们一道退了出去,替宁娘把门紧紧关了起来。
宁娘也不下炕,直直地望着秋霁:“好了,人都让我打发走了。出了什么事儿,说来我听听?”
秋霁微微一笑:“您总这么聪明,真让人渗得慌。其实这事儿您迟早也要知道,就是春晴她们也瞒不下去的。刚才我去五小姐处找步月要个绣花样子,结果就碰上相月了。她悄悄告诉我,说太太病了,这会儿已经让人去请大夫了。”
“太太病了?什么时候的事儿,得的什么病?”
“也就是晌午过后。听说是突然病的,病得还挺急,这会儿正院已经把门封起来了,里头的人都不许往外走,连五小姐要去探视都给拦了下来。半句话也不准往外传呢。”
宁娘抿着唇不说话。莹娘这几年年纪大了,二太太就将连着正院的一个偏院拨给了她。这两个院子虽说相连,但总也隔了点距离。寻常丫鬟要打听出点事情来也不易。但相月是孙妈妈的侄女儿,时不时就能比别人消息灵敏些。眼下她这般说,看来正院定然是出大事情了。
她便抬头去看秋霁:“相月还说别的没有?譬如说太太发病前,有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
“似乎也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