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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善瑜撅着嘴:“父皇怎能说这话呢?天子金口玉言,若是成真了可怎生是好?儿臣要是摔着了,父皇不得更心疼么?”她一面说一面抚着肚子,“咱们不理外公了。”
“死丫头。”这丫头素来是伶牙俐齿,即便是皇帝,都会被她堵得哑口无言,“父皇疼你还来不及,怎会咒你?”又对督太监说,“前些日子得了一斛东珠和一斛南珠,都给五公主,让五公主好好安胎吧。”
没想到又能在父皇这里顺走东西,沈善瑜笑得不成样子。皇帝一脸无奈的看着她:“你呀,跟怡安都是极不省心的。”
皇帝也提到这件事,沈善瑜就有点蒙圈了,她完全不明白怡安出了什么岔子,甚至想现在这样惊动了帝后。正要发问,皇帝则抿唇一笑:“阿瑜,你可知道,现下对于弹劾萧禹一事的结果了?”
“儿臣不曾知道。”沈善瑜很老实的回答了,虽然并非全部不知,但大部分还是明白的,“只是听说,王兴业要求和驸马当场对质?”
“是呀。”皇帝拍着她的小脑袋,“当场对质只怕也对质不出来什么结果的。王兴业此次来使汹汹,甚至于找不到任何对萧禹有利的证据。现下萧家军和陇右道将士各执一词,若是找不到证据,父皇就不得不判萧禹有罪了。”
沈善瑜泰然处之:“父皇也不必这样害怕儿臣动了胎气。阿禹这事本就做得留人把柄,怨不得王兴业会这样针对。若是找不到证据,也是无奈之举,儿臣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当然不会因此怪到父皇头上?”
“你若是能够如此作想,当是最好不过了。”皇帝轻叹道,世家此次本就是做了万全准备来的。王兴业作为弃子,自然要将弃子的全部功效发挥出来。哪怕是两败俱伤,都要将萧禹拉下马,用心不可谓不恶毒。
沈善瑜抿唇笑得十分乖巧,一双乌亮的眸子里面满是狡黠:“父皇将儿臣当成什么人了?这些道理,儿臣若是不明白,就不配做父皇的女儿。”沉吟片刻,“父皇,既然要王将军和驸马当场对质,儿臣也想随侍左右,也好看看,这位王将军,何以一口咬定是阿禹主动纵兵抢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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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禹现下内心如同火煎,他一直没有告诉阿瑜王兴业要和他当场对质的事情。阿瑜现在怀有身孕,若是因为他的事情受惊动了胎气,他如何肯?若他只是一己之身,那也就罢了,只求不要牵连到祖母。但现在,他有阿瑜,阿瑜腹中还有他们的孩子,若是真是被陛下判定有罪,那么……
心烦意乱的到了御书房,比起他,王兴业则显得气定神闲,方脸上满是从容不破,似乎对于今日的事已然是胜券在握了。见了萧禹,还格外知礼的拱手施礼。督太监在外面见了两人,忙含笑道:“两位将军来了,陛下已然等候多时了。”
两人给督太监领了进去,皇帝一人高坐御案之前,而御案旁,则有一个娇小的身影,只是圆乎乎的肚子挺着,怕已有四五月的身孕了。不料沈善瑜竟然在此,萧禹神色猛地变了,不敢置信的看着沈善瑜,后者对他展眉微笑。若是往日,她这样娇俏的笑容定然能让萧禹安心,但今非昔比,他实在不能淡定的面对沈善瑜在这里的事实。
若是惊了阿瑜……
两人向皇帝行了礼,皇帝一手执朱笔:“都起来吧,不必多礼了。”匆匆在折子上写下批文,皇帝抬头看了两人一眼,又换了另一本折子来批阅,沈善瑜是孕妇,不能接触朱砂,只坐在一边给父皇磨墨。
御书房之中静默非常,只能听见墨石在砚台上研磨发出的细小声音。萧禹内心愈发煎熬,他知道他纵兵抢粮确有不对,但即便被罚,也不愿当着阿瑜被罚,一来,为阿瑜的身子着想,二来……他诡异的自尊心。
“说说吧。”皇帝又批完了一本,示意女儿不必再研,“王卿非要当场对质,既然如此,两位爱卿就当着朕和五公主的面,好好的对质一番。”
王兴业神色十分轻松,方才萧禹看到沈善瑜的那一瞬间,身子便紧绷了起来,王兴业自然注意到了。看来五公主在这里,已然是让萧禹方寸大乱。当下更是得意,拱手施礼:“陛下,臣得沐天恩,忝居陇右道行军大总管之职,代天巡牧,护佑一方百姓,况臣出身军旅之中,自然知道粮草之事对于行军用兵的重要。只是不曾想,萧将军竟然会纵兵抢粮。须知彼时已然是寒冬腊月,萧家军无粮,难道陇右军中又有许多粮草?萧将军率部前来劫走军储备粮,臣麾下将士只能节衣缩食。碍于彼时萧将军剿匪,臣不敢以坏了剿匪大计,这才隐忍不言。后来,萧将军官拜从二品镇军大将军,更是尚了五公主。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