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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受只好出声,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下头阴凉,我在这睡一会儿,不用你帮,你先回去罢。”许是因为睡得少,他这几日精神确实不大好,跟在她后头没注意脚下,踩了个空就掉下来了。
甘棠哑然,四处看了看拿匕首切了根手臂这么粗的树枝,拖过来往下探了探道,“别装了,你压根是爬不上来,我拉你一把,你快上来,待会儿下了大雨,水灌进来,你要被淹死在里头,那才是史上第一大笑话。”
“…………”她话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殷受墨了半响,只好道,“我头晕目眩,起不来。”好罢,能让她开怀一笑,摔一跤也无妨。
“哈哈……”甘棠是真的觉得可乐,倒也不忙着要救他上来了,自己揪了根甜草在旁边坐下来,乐悠悠道,“你这是长期睡眠不足导致的,时间久了说不定你什么时候就猝死了,要我说,你赶紧收拾东西回大商邑去,这么熬着,苦的也是你自己。”
殷受摇头,“你作弄我目的就是赶我走,我若真走了,岂不是输了,再者我身体好得很,休息几日便无事了。”
还真是有信心,甘棠看了眼天色,知道再不把人弄上来,两人就要在山上淋雨了,甘棠贴着边下了坑,黑漆漆的勉强能看见殷受正半靠在干草堆上,上前把人扶起来,入手发现他浑身发烫,就摸了摸他的额头,“怎么这么烫,风寒了么?”
殷受闻言浑身更烫,垂死挣扎,“我自己能上去的。”
甘棠死要面子,当真撒了手,殷受整个人都靠来她肩膀上了,甘棠差点没被压倒在地上,扶着他靠着坑壁站稳了,示意他抓住树枝,自己先上去,再一点点把人拉上来,殷受个子高,身体结实又一点劲使不上,把人拉上来,甘棠当真废了不少力气。
这都是什么事,上辈子她肯定欠了殷受很多钱,这辈子才会牵扯不清。
上来后光线好了很多,甘棠见殷受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喘气问,“你怎么样,还会喘气么?”
头稍稍一晃就晕得厉害,殷受回道,“还好,头晕,谢谢你,棠梨。”
若非实在不似人君,甘棠实在很想给他翻两个白眼的,一边给他检查一边问,“你跟来干什么的。”
“我看快下雨了,来给你送笠盖的。”
可能是轻微脑震荡了,甘棠在他脑袋上按了按,本是想说他哪里不是帮倒忙拖累她,看见坑边掩在杂草从里的笠盖,再看他实在狼狈,话便也说不出口了,只道,“不是什么大问题,休息两日就可以了。”
殷受点头,本是要起来,忽地伸手摸了摸腰间,又探了探怀里,见匕首陶埙药瓶都在,松了口气,当真要落在了坑里面,他还真没脸开口让甘棠帮他取上来的。
甘棠顺手就将药瓶拿出来了,见是万重草,心里倒有些高兴,倒了一点点在树叶上,递到殷受唇边道,“吃下去。”
殷受激动了,“棠梨,你愿意同我欢爱解毒了么?”这一月来搂着心爱的女子却不能有所动作,殷受私以为这才是他精神不济的原因。
甘棠实在又想气又想笑,“做什么白日梦,你现在爬起来都成问题,还有精力想些有的没的。”
殷受将药吃了,眼前总算清明了些,伸手去拉妻子的手,看她眉目间因为甘源蓄积起来的郁气散出去不少,心里也跟着高兴起来,笑道,“若棠梨你肯,为夫当舍命陪君子。”
没脸没皮,额头上有雨滴落下来,甘棠心说不好,抽回手起身道,“下雨了,我们快些回去。”
甘棠话音刚落,豆大的雨滴哗啦啦落下来,眨眼变成了倾盆大雨,甘棠忙将笠盖抽出来,撑开发现这山通花照亮,皮毛早被树枝戳出了个大洞,遮雨什么的不要想了。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甘棠扔了伞,看了眼面色十分不自在目光游离的殷受,彻底不想说话了。
瓢泼大雨倾盆而下,哗啦啦打在灌木叶上,空气中都是泥水天色也跟着完全黑沉了下来,说话声音小了压根听不见,殷受解了风袍先给她罩住雨,“我看见前面有个山洞,我们先去躲一躲。”
甘棠知道殷受说得是哪,就是个采石的矿洞,已经出矿少,已经废弃好长时间了,安不安全尚未可知,甘棠是想淋着雨直接冲下山,可带着殷受这么个拖油瓶,实在是举步维艰。
这雨也不知要下到什么时候,只好过去看看了。
吃了点万重草,殷受虽有了点力气,但他头晕得厉害,走路不稳,甘棠只好半架着他走,山林里不下雨是美景,下了雨泥泞不堪,走的时候还得避开树荫,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