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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叫不乱想的多半都要乱想。
殷受另外半颗心也凉了,一时间泱泱大国的殷商、还有面前花容月貌的圣女妻子,全都化成了泡影,万念俱灰,自己坐了一会儿,又觉既然要死,在这发呆心灰才是浪费……
殷受想来想去又想不到可做的事,目光转来转去落在妻子身上,这才有了点光亮,收了心里的眷念,冷冷看了她一眼道,“你这个骗子,谁说我比平常人活得久的。”
甘棠语塞,她原先因为精神疾病的原因,被人诟病就很容易在意这样的诟病,听殷受这么说,免不了要觉得是不是当真和她有关,连带着又想起当初他受箭伤是坐在她背后,能躲开没躲开。
虽说都是她不需要的帮助,但到底让人烦心。
甘棠蹙眉问,“你是不是蠢,人让你去,你就去,仗着自己本事强,知道是狼窝还硬往里面钻。”甘棠语气色厉内荏,心里却着实复杂难言,毕竟先前虽是出了事,却比较零散,她也没往这上头上联想,殷受不提醒,可能还要再出许多不必要的事故。
况且这里的人很有些让她难理解的地方,比如说她说谁能活到几岁,分明是无稽之谈,也一样有人信,她说她是先知,殷受连怀疑都不曾有,她严重怀疑这厮是仗着她说他命长,就胡作非为了。
甘棠就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艺高人胆大,加上我说你命长,你就不管不顾大摇大摆的去了!”
殷受正心灰,在甘棠咄咄逼人的目光中都忍不住脸红了一红,冷着脸道,“我自有安排,只那余向手里有这等剧毒,我不过不巧中招罢了。”他想快些查出谁在害她,只有这一条路最快,他如何会放过。
殷受正想着临死前如何骗甘棠陪着他,便听甘棠道,“放心罢,死不了,只是以后身体弱一些罢了,也不是没有痊愈的希望,找到两味药便成。”
殷受一噎,仔细看了甘棠的神色,前后想一想,知道她说的可能是真的,心里狂喜还没起来,就觑到了甘棠神色里的怪异之处,猜想她今日脾气格外温和,大概是因为他受伤与她牵连有关,内疚了,便道,“生死由命成败在天,再说我也还没死,不过是身体不好,往后多吃点药,我勤加练习便可,我带兵端了清酿酒肆,是因为我不喜欢被威胁,跟你无关。”
要是他心里的善意不要那么浓烈明显,这话她便也信了。
甘棠按了按额角,起身道,“你先歇着,我先去沐浴更衣,晚间再来与你施针。”
殷受目光落在她脸上,硬压下了心里的想念,低低嗯了一声,不再看她了。
甘棠起身,“你要不要躺下来,还是再坐一会儿。”
坐着难受,“躺着。”
甘棠施以援手,扶着他让他躺平了。
殷受唇角控制不住地弯了弯,又压下去,任由她把被子拉到他脖颈底下,闭着眼睛道,“去忙你的罢。”
甘棠出去后发现院子里的人都散了一干二净,只有唐泽候在外头,见甘棠出来,便上前行礼,“圣女有何吩咐。”
甘棠摆袖示意他起来,“带我去我的房间。”
唐泽便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又往里头看了看,低声回禀道,“未曾单独准备寝宫,可需属下去知会一声。”
甘棠顿住,朝唐泽摆摆手,正殿便只有一座,殷受住着,想来崇侯也难安排,再加上两人是夫妻,问了也无用,甘棠转身回去了,吩咐道,“叫两个宫娥进来伺候你家主上。”
唐泽就笑,又行了一礼道,“还是属下来罢,主上不爱用宫娥伺候。”
这是哪里来的怪毛病,甘棠没在意,有婢女捧着她的衣物用品进来,引着甘棠去了浴池,就在正殿后头。
看殷受这身体,要走上正轨没有十天半月不行,甘棠便让崇明送了份崇国的舆图来,来也来了,她便打算去水渠的终段看看,踩踩地形,亲自测量一回,心里好歹也有个底。
浴池就在寝殿的后头,离得不远,层层帘幕之后,殷受能听得见水声,往常并不觉得如何,殷受躺在床榻上听了一会儿,盯着床榻顶的帷帐看了一会儿,缓缓将被褥拉得盖住脑袋,既遮了这昏黄的阳光,也遮住了那若有若无的水声。
甘棠沐浴完,换了身干净衣衫,在寝宫里转了一圈,见案几后头有张矮榻,离床榻足够远,自床头的柜子里抱出些被褥来铺好,净了手,拿了银针,去了床榻边,见殷受整个人埋在被褥里,连脑袋都看不见,忙上前拉开了,“你怎么了?”
殷受正出神,乍然被捉了个现行,肃着神色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