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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所有的草药都捣成绿绿的粘糊状,山子把石臼往许杏儿面前一推,叮嘱道:“晚上用热水泡脚,然后把这个糊在脚脖子上,糊一个时辰之后再刮下来,之后不许再沾水。”说着想到外面干净的灶间,又加了一句道,“你若是嫌脏,也、也等第二天早晨再洗,不然药劲儿都跟着水泡走了。”
“谢谢山子哥。”许杏儿这声谢说得真心诚意,她虽然泼辣,却也不是个不分好歹的人,别人对她一分好,她会还别人三分。
“没啥,那你安心养伤,我明天再给你送草药。”山子不能留在这儿看许杏儿敷药,就起身告辞了出去。
还别说,山子虽然不懂中医,但就是这种一辈辈传下来的经验,弄来的草药当真管用,只敷了一晚,许杏儿的脚就消肿许多。
接下来的几日,山子每天都来送草药,每次都会给桃儿带东西。要么是草编的小玩意儿,要么是山上采的果子,有一天还捉了只颜色鲜艳的鸟儿,用细麻绳拴着一只脚,系在一根树枝上送给桃儿。
桃儿跟山子很快就热络起来,每天一到下午就盼着山子来,想看看今天又带来什么好玩意儿。
许杏儿推辞了两次,山子嘴上不说什么,每日却还是带着草药和玩意儿过来,她见也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再看着桃儿那期盼又努力压抑着的眼神,心顿时就软了下来,心里记下这份情,由着他们去了。
她反倒是觉得成哥儿有些莫名,每天山子前脚进门,他后脚便跟过来,坐下就打开了话匣子,自己在那边说个没完,等山子离开了,他还要再坐一会儿才回家。
不过也因为有着两个人每天登门,每日有人作伴养伤的日子也没有最开始的无聊。
等许杏儿已经能下地活动的时候,许老头和许老三终于从老家回来了。
小双跑过来报信儿的神色有些奇怪,眼睛转了几圈道:“爷和你爹回来了,奶让你俩过去呢!”
许杏儿对这个神色很是熟悉,那明显是一种等着看好戏的表情,不过她也知道,就算自己开口问也得不到回答,还不如省省力气,指指自己的脚说:“我脚伤没好走不快,你先回去吧,我跟桃儿一会儿就过去。”
小双本来就不耐烦,听了这话直接转身离开,只丢下一句:“你俩快点儿,不然奶要生气可不怪我。”
等许杏儿和桃儿磨蹭到老房子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许老太太的哭声,其中夹杂着其他人说话的声音。
许杏儿心里一咯噔,难道是老爷子路上出了什么事?快步走进院子,却又听到老爷子底气十足地嚷:“那是我亲弟弟的孙子,你说我能咋办?”
“就你能逞能,你家七个兄弟姊妹,在老家几家轮着吃也能长大了,就等着你去充大头……咱自家孩子都养不起呢,你这个挨千刀的……”许老太太又哭又嚎,声音传得院子外头都能听到。
许老头翻来覆去地就一句话:“我是老大,那是我弟的根,不能断了。”
许杏儿拉着桃儿,贴着门边悄悄溜进去,发现家里除了叶氏,所有人都到齐了,她蹭到许玲子身后,小声问:“姑,这是咋了?”
许玲子压低声音说:“老家出了事,二爷爷一家都没了,只留下个刚生下来的奶娃娃,爹把孩子抱回来了,如今正闹呢。”
第十二章 奶娃娃
许老太太听到这边的响动,眼神马上就跟着扫了过来,许杏儿赶紧藏在玲子身后,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出头当炮灰。
等许老太太的目光收回去,许杏儿才又探出头来,在屋里环顾一圈,先看到了个有些陌生的男子,一身儿藏青色的半旧衣褂,浓眉大眼的看起来倒是精神,只是神情有些茫然和无奈,这会儿正蹲在小板凳上,叼着烟袋一言不发。
根据记忆中的印象,许杏儿知道这个就是自己如今的爹——许家老三,看起来倒是个老实巴交的人。
再转头去看跟许老太太吵架的老许头,看起来五十来岁的年纪,头发略有些花白,但身子骨看着还算硬朗,说话也底气十足,也不知是嘴笨还是懒得多说,无论许老太太怎么哭闹,他就那么一句话硬顶着。
许杏儿的目光最后转到炕上,看到个红底撒花的蜡烛包,想来就是许玲子说的奶娃娃。
她小心翼翼地蹭到炕边,见孩子睁着一双黑亮的眼睛看着自己。之前屋里那么折腾也不见他哭闹,偏生看到自己之后,小嘴儿忽然瘪了瘪,眼眶里飞快地蓄出泪珠,眼看着就要放声大哭。
“……”许杏儿扭头看了眼还在拉锯战中的爷奶,转身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