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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惊怕骇慌愤痛齐齐汇聚在胸口,沉甸得他要死。现在终盼得她醒来,所有情感却不敢表露,最后只能以师兄的口吻告诉她。
奚勍听完,想他竟愿背瞒师父,偷偷教自己学习剑法,心中微泛感动,
“不必了。”她淡若清风地回上句,“既然是师父独传你的剑法,我偷学来也没有意义,之前不过是好奇。”
聂玉凡双手禁不住抖了抖,她不知一句好奇,却足可令他担心死。
奚勍掀开身上薄被,坐起身,暗自运行真气,微微有些吃痛。
聂玉凡一旁叹道:“昨晚你险些逆行走火,近几日还是好好运功调息的好。”
奚勍这回不再争拗,点头答应,顺势望眼微亮的窗外,看来自己在这儿已呆了一个晚上。
随后她手捂唇,干咳几声。聂玉凡想到她昏迷整夜滴水未沾,嗓子定是干渴,连忙执壶倒水,递到她唇边。
奚勍喝过后,知他为了自己一宿未眠,忽然道:“玉凡……正月十五,我们一起去看灯会吧。”
记得莹怜偶然提起过,以前每到上元节,靳沐娴总会拉着聂玉凡去赏花灯。可自从她寄宿到这具身躯后,便再也没有过了。
靳沐娴曾带给他的快乐,是否也被自己抹去了呢?
聂玉凡瞠目,竟以为听错,半晌才反应过来:“哦……”然而眼中,正交织闪烁着不容忽视的欣喜光彩。
见奚勍皱眉,他忙补充道:“好……一起去。”
最后三字轻轻念出,却觉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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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贵妃听完侍婢传报,一对柳燕眉不耐蹙起,但见门外有倩影被人搀扶迈进,即收起心中厌恶,换上副笑脸。
“兰凝见过姐姐。”
被宫婢搀扶进的是位年轻女子,杏眼月眉,面若春桃,身着一袭碎花罗纱裙,更显妍姿俏丽。
兰贵人细步慢移,因身怀龙裔的关系,每一步俱走得小心翼翼。
高贵妃淡扫一眼她略微凸起的小腹,虽短暂亦如惊鸿掠过,那目光却毒怨得欲将那里剜空一般,哂笑着:“今儿个是怎么了,竟想起到我这里来?”
兰贵人行至她跟前,状似行了个礼,细声慢语道:“前几日听薛太医说姐姐身体欠佳,今日有暇特来探望。”
一想她由小婢女翻身成为主子,心中就恨到出血。高贵妃刻意拂过耳上的珍珠耳坠,指与珠相触,叮当声响。
兰贵人见她神色郁怪,故问:“姐姐这是怎么了?”
高贵妃这才巧笑声,一脸挚切:“无事。只不过许久未见,让我回想起以往,如今你唤我‘姐姐’,听着倒有些不适了。”
兰贵人脸上有一瞬的僵白怨怼,随即应声笑道:“姐姐说得是,看来日后我可得常来,这样姐姐老听不就习惯了?”
高贵妃安坐雕花椅上,在她面前仍露出一副高高在上的表情,嘴里哼笑;“那我可受不起,现在你身份不比从前,再加怀有龙脉,可算万般娇贵了。若时常到我这里走动,万一有个闪失,皇上那边怪罪下来,我怎承担得起?”
兰贵人顿时笑吟吟地望她道:“姐姐真是言过。我不过是承蒙皇上眷顾,再加老天垂怜,如果能为皇上留有血脉,也算是我功德一件了。”
她虽语透谦恭,眉梢间却有股掩不住的得意,轻轻用手抚着小腹,眼里尽是幸福期盼,自顾道:“皇上也是孩子气,这几日常常腻在我这里,说如果诞下个皇儿,可起什么名字好呢。”
高贵妃听完,端起茶盏的手气得微微颤抖,忽觉眼前一片模糊,这几日连犯的头晕病又开始发作了。
她强忍头痛,咬牙念道:“究竟……是皇子还是公主,岂能如人愿,一切……都得看天意了。”
兰贵人手中动作一顿,转而冷哼:“这倒是。不过,我能有这个福气,也是别人羡慕不来的。”
“哐啷——”
茶盏落地破碎,听起来尤觉刺耳。
高贵妃突然手抚额头,此刻也看不出她是气怒还是头痛,表情全被罗袖挡住。
“娘娘。”
侍女巧翠忙将她扶住,兰贵人见此也微显出些惊慌,上前小唤:“姐,姐姐?”靠近时,扑鼻而来是一股从未闻过的芳甜幽香。
高贵妃闭眸急喘,脑海里隐约浮现人影晃动,听得有人呼唤,才勉强睁眼。
“你……”她看向兰贵人的脸,却发觉竟是芸婕妤在冲自己微笑,当时吓得浑身颤栗,然再定情一瞧,才是看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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