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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不能自救之人。
人的心,总是很复杂的。古龙曾说过,人性的变幻以及深邃,永远无法言说。人如果能够了解了“自己”,就是拥有了永恒的真理。前一刻,我还在思量生有何欢,后一刻我却又在求生中挣扎。记得我上高中那时住校,某一天下课回去,隔壁宿舍死了一个我并不认识的女生,听同学说,她是喝老鼠药死的,可她的尸体倒在宿舍的门口。她们告诉我,她一定是喝药之后感到后悔,想出门呼救,否则她一定会死在自己的床上。
当时听来,我只觉得那是她们的一种大胆推测而已,求死之人万念俱灰,怎会瞬息间又生出对生的渴望来?可今日,我却对她们当年的话深信不疑。人心,人性本就是变幻莫测的。昨日我尚自悲境况,生有何用,今日却又渴望生的精彩与绚烂。
我不知道是不是昨夜古痕的话敲醒了我沉睡的斗志,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愿意为青冥而活,为责任而活。但我知道,我不能为了自己眼前的些许困境,些许挫折而死,也不能因一个本就无辜的小生命而死,将所有求死的罪孽强加在这个无辜的生命之上。不论怎样,这个生命总是长在我的身体里的,是我的孩子。即使他的到来不受欢迎,他毕竟是我的骨肉。
而且这世上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我去揭开面纱,一桩桩,一件件,吸引着我。而我是一个现代人,多长了这个时代一千多年智慧的现代人。我怎能如此轻易便在古人的世界里放弃生存的机会?
人心啊,总是这么的难测,何况这还是一颗女人的心,人不都说,女人心,海底针?
我不觉莞尔一笑,倒是吓着了正在为我绾发的小兰。
“夫人,您这是怎么了?怎忽然又笑了?”小兰真是吓着了。我今日起床直呼饿了,整整喝掉了两碗粥,就已经吓着了小兰,因为我平时再多也喝不了一碗。
“我没事,只是有些事情想明白了,心中便舒畅了,心情也好了。”我嫣然笑道。
“小兰虽然不知道夫人想明白了什么,可是只要夫人笑了,小兰就开心。”
“谢谢你,小兰。”她的话叫我很能不感动。
小兰一怔,“夫人为何要谢小兰?小兰是夫人的婢女,夫人高兴,小兰当然开心了。”
我不想再作解释,“头梳好了?”
“就好了,夫人。夫人这么美,其实应该让小兰为您梳一个牡丹髻的。”牡丹髻,我曾经梳过,在赤唐国,那是皇族女子高贵的象征,在醉城,也只有城主、少主的元配夫人方能拥有。赤唐国高贵的九公主,绾着牡丹髻在漆红大鼓上跳着芭蕾舞的南国绝色,已经被岁月冲刷成了历史,一个短暂却如凤舞九天,涅磐而舞般辉煌的历史。既然已成记忆,就让它继续保留记忆的美好吧。牡丹髻,此生若再绾,便当作送与我赴死的礼物吧,在死的时候,能忆及来时的辉煌,也是不错的。
“启禀夫人,少主命奴婢来问,夫人是否准备好了?”飞羽在门外朗声问道。
我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很美,“就说我马上便过去。”飞羽得话便离开了。
小兰又为我插上了几对金钗,换了身见客时穿的绫罗翠羽裳,活脱脱一个仙子。小兰惊喜叫道:“夫人,您这么一穿,更美了。”我心想,你还没见过我最美的时候呢。可能平日素面朝天惯了,今日稍作打扮,便把这个小丫头镇住了。
由小兰引路,我这身装扮果然令沿途的古府下人纷纷侧目,小兰也更显自豪,真是个小丫头。九曲十八折,来到古府的宴客厅,厅内只有寥寥几人,见我皆是一惊,古痕眼中也有赞赏的华彩,只是神情颇为肃穆。众人中除了古痕与玄机(涯农)外,其他五人我并不认识,他们个个华冠锦服,像是大富大贵之人,其中一个,气度颇为不凡。古痕并没打算为我引见众人。
宴客厅很大,厅内却只有一张楠木圆桌,桌上摆着一张围棋盘,上面黑白纵横相错,放满了棋子。众人围坐在圆桌前,我进厅时,他们正在看棋,个个眉头紧锁,我猜,那便是玄机布下的珍珑棋局。
看来这种离奇的早宴果真是场鸿门宴。齐管家挡在门口,拦住了小兰,我一人进去,古痕让我在最后一张椅子上坐下。玄机还是笑吟吟的模样,捋着胡须,一副无害的神情,却早已在谈笑中设下了致人死命的难题。
玄机笑看我,“夫人何时可以开始解题?”
思量了一夜,我心中早有几分准备,巧笑道:“先生可是个以大欺小,以强凌弱之人?”
玄机一听,知道我有后话,浮现一个意味不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