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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
而这个楚齐,便是他的契机。
地牢隶属于典狱司,虽不直接受典狱司司刑辖制,却也不敢违背典狱司的意思,典狱司司刑授意他大事化小,可他却想小事化大,他知道皇帝陛下对殷氏顾虑重重,却苦无良机发难。
现在简直是天赐良机。只要这楚国小儿承认受殷氏指使,妖言惑众,陛下便有了处置殷氏的理由,而他,为陛下解了燃眉之急,到那时,再不用被典狱司那个老匹夫司刑冷嘲热讽,岂不一举两得……
只要这楚国小儿开口……
想到这里,史主事冷冷的挥下了手臂。
官差应下,开始有序的准备工作。而平乐此时,终于明白自己即将经历什么。
人活着时,总觉得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其实之所以敢说无所畏惧,只是因从不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恐惧之处。
死亡?
不,死亡其实并不可怕,无非是两眼一闭,生机全无。最可怕的是慢慢经历死亡的过程,而且是明知过程是场磨难,却无法避免不得不承受。
看着官差将一张张草纸浸湿,平乐的脸己经惨白一片。
当第一张草纸覆到她的脸上,当她被那种湿润滑腻的感觉笼罩,平乐觉得上一世难产而死己是命运对她的仁慈。
耳边再次响起那阴冷嘶哑的问话声。
“楚齐,你招是不招?”
平乐终于理解为什么有人宁愿慷慨赴死,也不苟且偷生,因为死亡有时真的比求生仁慈。
可她如何能招?古人总说死有轻如鸿毛,重如泰山之分。她上一世死的轻如鸿毛,这一世,难道还是难逃那既定死亡命运?
即如此,老天为何给她机会,为何让她无端承受一次锥心之痛?
老天,你亏欠平乐矣!
平乐艰难的摇头,很快,第二张草纸盖了上来,平乐觉得呼吸困难,开始拼命挣扎,手脚被束,头被官差狠命压着,平乐便如砧板上的鱼,拼命的张大嘴巴,却无法获得生机。
挣扎间,束发的簪子折断,平乐一头青丝披散下来。一瞬间,不管是官差还是史主事,都觉得眼前一暗又一亮,暗的是那青丝如墨,而亮的便是青丝勾勒出的那一道惑人的弧。史主事半眯起眸子,眼底难掩震惊。
知道这楚齐生的俊郎,身板虽显单薄,却胜在风骨颇佳,据说连那被世人誉为第一公子的殷五和第二公子的周九都赞过其‘雅’,史主事却没想到,那样儒雅的一个郎君,只是披散了发,便像换了个人般……竟然生生让他觉得面前是一个娇媚的女郎,而不是黑瘦的楚人。
当第三张草纸再次覆上那楚氏小儿的脸时,史主管终于开口。
“停手。”然后他起身,一步步走向平乐。官差应是,动作迅速的将平乐脸上的草纸扯下……
此时的平乐己是出气多入气少,眼前一片粘腻的湿,眸子仿佛饱饮了水般,一片朦胧的迷离之色。史主事不由得挑高了眉。
别人被这样‘伺候’,早己哭爹喊娘,这法子看似不伤皮肉,却最是难熬。这楚国小儿竟然还是这么一派镇定,丝毫没有在黄泉殿前转了一圈的狼狈,那张被草纸贴过的脸,反而显得异常的白皙,简直堪比世上最上等的白玉。
史主事不由得伸出手,想要亲自感觉一下触感是否真的如想像般的肤如凝脂……
嗖……
破空的声音听在众人耳中,只觉得一阵阴风挟带着杀意向他们袭来。
几个官差不由得后退一步,而那个妄想触摸平乐脸颊的史主事则有些呆怔的看着刺穿手掌的羽箭,这时才觉得彻骨的疼……
不由得惨叫出声:“谁?”
石室门口,一个雪白的身影一步步向平乐走来,平乐的神智还有些迷离,眼神有些发散,一瞬间没有看清来人的样貌,可那身姿,却是她熟悉的。
她不由得断续唤道:“殷……裔。”
仿佛知道自己终于可以睡了,一声呼唤后,平乐的身子萎蔫的倒下,最后印入平乐眼帘的便是殷裔那张天仙般的面容,和眼底的那抹乌木般的暗光。
……
殷裔身形一晃,己将平乐揽在怀里,他四下扫视,看向那铜盆,与或湿或干的草纸……眼中的杀意更甚,他珍之惜之,宁愿放手任其自由遨游的小儿竟然被这样对待。
闷毙?
如果他晚了一时半刻,小儿或许气绝,或许身子被……
一想到这里,殷裔便觉得一股火呲呲的在心头烧。他五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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