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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顺毛顺得极是熨贴。
赵令然站着,任由两人为其着衣服。夏日里穿的衣服质地单薄些,可层数摆着,一层一层叠上去之后,着实也不清薄了。如此,那蛮腰依旧显得纤细无比。她们最后在她腰间系了一块压裙的玉坠后,穿戴完毕,赵令然的额头已经出现了一层薄薄的汗。
门外走来一侍女,福身,“老爷回府了。”
赵令然问给她理裙角的侍女,“我得去拜见他对吗?”
侍女浅笑道,“正是呢,小姐入京之后,还未曾与老爷见过面,理当去拜会。”
顾月承居于直笔居内,是顾府整个府邸中最大的院子,于正中轴线上。为了避嫌,当初赵令然入府时,顾月承特地交代管家将其安排在文鸳阁内。文鸳阁在府里的西后侧,按前后院来分也属后院,两院之间不仅隔着一个后花园,还隔着另两个院子。这顾府在被皇帝御赐下来之前,是前朝一处王府,这王府的主人,生前便是以奢靡挥霍著称。他王府里的院子,自是各处都休憩得富丽堂皇,占地广阔。
这富贵窝住起来自然是极为舒服的,然走起来也是极为要命的。看侍女们这脚下生风的样子,定是常常走惯的。赵令然从前脚掌肉厚,走多少路都不嫌累,困了往地上一躺。如今这身子,走两步便脚疼。
这家伙还惦记着半月前小朵说的“十分俊美”的话,倒是对顾月承很是好奇。
顾月承离家两个月,府里依旧井井有条,对于老管家他十分欣慰。老管家是陛下赐下的,从前是宫中的宦官,为人最是妥帖。
顾月承回府,管家在他身边亦步亦趋着。
“赵家小姐来了半个月了,我请她过来见一见面。”
“啥?老爷使人传话了?!”
“是啊,她入府来半月有余,我都不得空见她,也是失礼,如今……”顾月承转身,见刚刚还在心里夸过的老管家,话也不等他说完,风风火火地跑掉了,远远地望着一脸着急忙慌。
顾月承笑着摇摇头,“白叔这身体倒是不错。”
直笔居内,一道屏风后,热水蒸腾,水汽氤氲之中,顾月承沐浴更衣。他是平民出身,贵族的那一套享受不来,还是习惯沐浴的时候没有旁人在场。即便是贴身小厮竹筠,也只是候在门外,若是需要换水,再将其唤入。
顾月承出浴后,换了一身家居常服,拿衣服的时候,思及老师刚刚过世,指尖落到了淡青色的竹居服上,将其托出。
顾月承洗完澡,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来。
“竹筠。”
“老爷。”竹筠入内,双手抵于腹前,垂首立于席前,悉听主人的吩咐。
“刚才白叔…是去做什么了?”
“似是……”竹筠,“似是去给赵小姐张罗轿子去了。”
顾月承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再问,“好,你下去吧。”
直笔居原是府里最大的院子,内饰也最为富丽堂皇。顾月承住进来的时候很是修缮了一番,如今已经看不出半分奢靡之气,倒是因其室内,庭院都占地广阔,空间宽大,生出了些大气了然之意。
顾月承的卧室在直笔居的最后一进,说是一间卧房,实则内里有四间大室,小庭院里栽着一小片主子,竹子旁有一圆石桌四圆石凳。四间大室中,哪怕是他的床榻边,入眼最多的也是各式各样的书目。竹筠告退后,顾月承撩袍坐于地席,自旁边成片的矮书架上拿出一本游记,侧身歪在靠枕上,细细地品读起来,屋内时不时传来翻动纸张的声音。
读游记既可放松心身,不若读其他书目般认真严谨,苦钻研读,作者精彩的笔触如真将那一江春水泼于面前,如同亲见,且一些游记上,不乏记载当地的地质人文,亦可增长见识。是以闲暇放松,顾月承最是偏爱游记。
读至趣处,顾月承愈发倚靠在大靠枕上,低眉缱绻,右手支着头,左手捏着书,青竹居服的袍子松松散于身体两侧,白色里袍下交叠的修长刚劲两腿若隐若现。书上有一地图画得甚小,他取下一熠熠生辉的金边雕花放大镜于眼前,细细分辨着书上的注解。细长的眼睛从镜后注视而来,艳若桃花。这前朝的奢靡之物,将清淡若竹的顾郎君衬得如春睡海棠,仿佛一汪清水之中注入了滚烫的金水,从此清雅是路人。
皇帝点他为探花郎,可见是点对的了。
“老爷,赵小姐到了。”竹筠进来禀报。
“这样快?那便请她在书房等我。”顾月承合书起身,进内室更衣。
很快,京城中人人尽知的,以威严板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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