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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她开口,一根食指便飞速的立在了她的唇边,“别说话。”
熟悉的声音,习惯的语调。
毛不思瞅着眼前的人,眼眶骤然红作一团,眼泪就开始在里面打转。
风声呼啸,马蹄声似就在耳畔。
马明义感觉自己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这些天,他被禁锢在这副身体里,任凭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醒来。开始,他还能主导周围的一切,仗着自己的意识来躲避对方的追杀,可是渐渐地,马明义就发现了问题。
那个闯入他意识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把他和刘寻构建的梦境打破,把他引向了一个未知的环境中去,那里没有太阳与温暖,有的只有越发浓厚的血腥味,越来越大的风雪。
这不是他的世界,而是那个骑着枣红色骏马,手握□□的男人的世界,他能够躲藏的地方,越来越少。
“你怎么进来了。”马明义压低声音,没有久别重逢的喜悦,甚至有些气闷,他知道自己出不去,也庆幸只有自己出不去,毛不思还好好的呆在家里,如果她在,她一定不会把他单独丢在这里。
可他出不去啊,他只能拖垮她。
却怎么也不曾想,毛不思居然进来了。
“刘寻那个混蛋!”这几个字,几乎是被马明义咬着牙说出口的,“趁他未发现,你赶紧出去。”
“我不走。”她,毛不思,一个祖传的捉妖师,把马明义一个普通人仍在这水深火热里,说出去她还要不要脸了,更何况,“我在这个世界,只有你了。”
是的,她只有马明义了。
只有他知道她的过去,知道她是谁,这些年,每当她害怕、迷茫的时候,都会庆幸,还好马明义在,还好她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毛不思指着远处向马蹄声奔跑的身影,“我带了她进来。”
风雪吹透了涟瑟单薄的衣衫,她惊喜的望着那身金色的铠甲,“夫君!”
她的嗓音穿过空气,直达年轻将军的耳膜。
马蹄声停下,男人骑在马背上,神色有些迷茫,他张张嘴,似乎在努力地回忆着什么,“涟……”
唰——
天空突然放晴,年轻的将军像是被定住了,伴随着风雪骤然消失。
不知何方飞来的一根箭羽直挺挺的穿透了涟瑟的身体,然后化为灰烬消散在空中。
“涟瑟!”这一切来得都太突然,没有给毛不思任何反应的机会。
涟瑟倒在地上,双目圆睁的望着天空:看到他了,她终于看到他了。
只是好可惜,他没来得及喊出她的名字。
她慢了一步,而那人来的太快。
☆、从不掩饰
她的皮肉开始缓慢的剥落; 化作一条条细细地血迹。
“我叫涟瑟。”涟瑟对上毛不思焦急的目光,而她旁边的男人脸上写满了探究; 一个热烈; 一个深沉,纵然没人告诉她; 她也晓得,这个世上; 能够豁出性命相救的; 便只有情一字了,她不敢耽搁太久,她没有时间; “我不是鬼; 也不是灵,我只是个名字。”
那个男人; 在死亡的时候; 喊出了这个名字; 带着眷恋,带着怜爱; 又带着不甘; 带着绝望。
她便在他的死亡中幻化而生; 拥有了他与涟瑟之间所有的记忆。
可是; 这个世上不只有她一个涟瑟,有爱有恨,她融合了他所有的爱意; 而那个人,承载了他所有的憎恨。
他恨践踏他国土的叛军,恨那些屠杀无辜百姓的侩子手,也恨那个答应妻子平安回去却没有做到的自己。
“他没有喊出我的名字。”涟瑟感到自己的身体在向四周不停的扩散,“所以,到死,我也只是个名字。”
空无一人的野外被换了天地,毛不思和马明义安静的坐在地面上,面前有两枚鲜血写就的小字:涟瑟。
一笔一划,深入骨。
好似,融入了一辈子的言语。
北川的阴了许久的乌云突然散开,半透明的月亮从夜色中闯出,摇曳着挂在天边。
一夜过去,天快亮了。
毛不思再度睁开眼时,人依旧站在刘寻床边。
“毛毛。”床上的男人依旧闭着眼,口中喃喃,“水。”
“来了!”毛不思本能的接过话,身体先大脑一步,奔去了桌案前,室内热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