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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听戏?”马明义对突然出现的凤璜也很好奇,他瞧了眼远处,三人依旧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便扭过头借着几乎把凤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随口问道,“你不是凤凰吗?怎么这么磕惨的打扮,看上去更像是农家乐里待宰的野鸡。”
问:如果有人骂高贵的你是野鸡怎么办?
凤璜:当然要打死他!
虽然老凤凰听不懂他口中的农家乐是什么,但却十分敏感的捕捉到了‘野鸡’二字,气的差点撸袖子扇他,转念一想,他现在没有术法,就是个普通人,万一被他一巴掌打死了怎么办。这才在心中不停的宽慰自己,把将将飚起的怒火强行压了下去。
“这衣服,是我的一个冤家送的。”凤凰看着马明义年比记忆中轻了好多岁的脸,不由得想起当年,他在暴风雪中苦苦哀求,那人才极不情愿地给了他一件旧衣服,求来的东西当然不能实话实说,他就算没了羽毛,可也是要面子的,只说是别人送的。
当然,收到衣服那日,也是凤凰最后一次见到那个酒葫芦不离身的男人,之后,他喝了小仙姑的一杯酒,便沉沉的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当他再度醒来,世间已换了天地。
见到了同样容貌的男人女人,却又不是他记忆中的人。
“你要来我的玉葫芦中休息么?”毛不思摊开手心,一枚小巧的葫芦安稳的卧着,晶莹剔透。这里面的鬼魂大部分是她捉来的,等算个好日子给一并超度了,至于北杏……毛不思实话实说,“更多的,我也无能为力。”
她只能把北杏收到葫芦中,让她的灵魂永远沉睡,直到融化在里面。他们都清楚,北杏已经没有以后了,她能做的,也仅仅是让北杏不再痛苦不堪。
“真好看。”北杏用食指摸了摸葫芦的玉壁,温热的暖流透过她的指尖传到身体各处,“比漆黑的河底好看多了。”
对上毛不思的眼睛,她笑意盈盈地点点头。
“北杏。”霍冬青唰的握住她的手指,眼泪模糊了视线,“你别不要我。”
“我没有不要你。”北杏仰头,在他眉心落下羽毛般轻柔的一个吻,“我会永远记得你,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人生中最宝贵的财富,可我不能在你身边了,我的存在带给了你太多的磨难,也令我越发憎恶自己,我可以为了你去死,却没有办法只为了你而活。”
他是她这辈子最爱,也唯一爱过的人啊,可她也曾是个人,有自己的尊严和底线。
这么些年来,她过得好累好累,也好疼好疼,她太想休息了,抱着美好的回忆永远的沉睡下去,然后消失在这个世界,消失在所有人的记忆里。
没有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
白光闪过,北杏努力拾起了十几岁的自己,碎花短褂,嫣红色的马面裙,头上带了两朵好看的珠花,笑起来眉眼弯弯,她脸颊上挂着甜甜的酒窝,冲着霍冬青挥挥手,这句话她一直都没舍得对他说过,“冬青哥哥,再见。”
霍冬青不由得伸手,只抓住了一把空气。
“哈哈哈……”笑声穿透泛白的天空,霍冬青不知道自己是哭是笑,是不舍还是解脱,他几乎收起了维持容貌的全部力量,年轻的男人迅速老去,他佝偻着腰,徒自坐在冷冰冰的地板上,脸上沟壑纵横,眼皮因为衰老而下耷,脖子手背长满了黑褐色的老人斑。
“吴老板。”毛不思对着年迈的老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百多年了,我没过过一天开心的日子。”霍冬青还坐在原地,眼泪从他混沌的眼球下浸出,“让她活过来,是这些年我生命里唯一的支撑。”
话音刚落,只听‘咔吧’两声,霍冬青手指上的银扳指立刻裂成两半,吴老板的身子徒然倒下去,空留下霍冬青苍老的灵魂盘坐。
“怎么了!”毛不思大惊,飞快上前,身后的几人也快步移动过来。
“我这辈子,结束了。”霍冬青看着地上的扳指,倒下的吴老板胸腔开始起伏,他不停的咳嗽,身体却一动不敢动。
他被关在老人的身子里十年,他有着自己的意识与情感,他听见过女人骇人的笑,也听过霍冬青冷静的述说着他杀过的人,这是一场噩梦,一场真实的持续了十年的噩梦。
“你背后的人是谁?”毛不思语气急迫,她看着霍冬青的身子开始虚化,他对这个世界没有丝毫的留恋,离去的速度远比她想象的快得多,恨不得一口气问过来,“还有,你为什么要杀黄术良。”
“她姓汪,百鬼夜行时曾被道人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