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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睡不着。想到罗海天的狠毒无情,想到舅舅舅妈的势利冷酷,罗莞不知不觉中,就对这个时代里的富贵人存了些偏见。
许是在外面吃了许多苦头的缘故,这一夜天气本是十分寒冷,那被窝里全是地上的寒气透过来,到下半夜时才被身子稍微捂出了一丝热乎气儿,然而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到土地庙后面那个山泉湖里洗了脸,三个人全都是神清气爽,一点儿也没着凉受寒。
“孚儿,看见那座小山了吗?咱们等一下就去那里拾柴禾,怕不怕?”洗了脸,昨天晚上好心村民们送来的吃食还有一点,于是三人就着山泉水吃了,罗莞便指着后面的小山问罗孚,却见弟弟眨眨眼睛,扭头问她道:“有大灰狼吗?”
“嗯,这么一座小山,应该供不起大灰狼这种高级食肉动物吧。”罗莞认真摸着下巴,又听罗孚问道:“那老虎呢?”她这一回肯定的摇头道:“老虎肯定是没有,最多也就有两只狐狸吧。”
“狐狸会咬人吗?”罗孚继续问,罗莞抓抓头:狐狸咬不咬人这她还真不知道,印象中这玩意儿是杂食动物吧?只要不招惹它,应该不会咬人的。因在心里思量好了,正要回答,便听蒋秋娘笑道:“莞儿可是想去打些柴来卖?那应该是可以的,你没看有几个人已经进山了吗?说不定就是这村里的村民。”
罗莞连忙踮起脚尖,一看,果然,远远地就看见几个人进了山里,于是她松了口气,对蒋秋娘道:“好吧,咱们等一下就去那里打柴,昨晚上我问过了,说是村子东头几个富户如今都是从村民们手里买柴禾,只要能卖了钱,一点点攒起来,咱们总有一天会过上好日子的。”
其实三人现在手里还有五两银子和一串钱,这在乡下可不是个小数目,然而罗莞心中早已经把这钱给安排好了去处,所以除非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不然她是不想动用这些钱的。
当下娘儿三个收拾收拾,便进了山,罗孚和罗莞虽小,蒋秋娘也只是个女人,但架不住三人齐心协力,这一天竟然收获颇丰,傍晚的时候,把柴禾拿到村东头一个大地主家卖了,那家的管家显然还算是个不错的,见她们孤儿寡母不容易,竟没往下压价,最后结账时,还多给了十个铜钱。
就这样,三人便在这破败土地庙扎下根来,每天上山打柴,傍晚把柴禾卖了,留一些自己晚上烧起火堆,把地烧热了再把被褥铺上去睡觉。日常吃的除了在山里采的野果,也跟村民们手里买饭菜,村民们可怜三人,都不肯收钱,奈何蒋秋娘有骨气,一定要给,最后倒也是皆大欢喜。
如此匆匆过了八九天,眼看就到了深秋时节,路边山上的野菊花竞相开放,那破土地庙却越发寒冷了。因这一日三人上山捡柴禾,罗莞就暗自算计着道:最多在这里再住上半个月,就一定要找间房子。手里靠卖柴所得的这几个钱,租房子还不太够,少不得就要动用那串钱了。可恶,怎么那势利眼的舅舅舅妈竟然到现在还没尝到受尽白眼的滋味吗?原本还以为她们很快就要在村民们鄙视的眼神和唾沫星子中败下阵来,过来让娘儿三个去他们家里住几天呢。
还是低估那两个势利眼的脸皮厚度了。罗莞叹口气,一边紧走几步,将不远处一根大树枝给捡拾了起来。忽听罗孚道:“姐姐,这里的树枝越来越少了,不如咱们去山后面看看吧。”
罗莞直起身,如今在这小山丘中打柴的人越来越少,村民们少有是以打柴为生的,不过是给自己家冬天存些烧火的本钱,到如今几乎没人还来打柴了,这小山丘里的树枝也几乎被捡的干干净净,剩下一些树木,却是不能轻易砍伐破坏的。
因此罗莞就点点头,对蒋秋娘道:“娘,弟弟说的没错,咱们往山后走一走,这么个小土丘,山后面也未必就能有什么豺狼虎豹。”
蒋秋娘也同意了,于是娘儿几个翻过小山,果然这山后的柴禾因为捡拾的人少,所以还有好些。
正捡的起劲儿,罗莞都开始盘算着今天说不定能多赚几个钱了。忽然就听“嗷嗷”的几声吼叫,接着一阵“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好像是有什么野兽正在撞倒灌木丛冲过来似的。小罗孚当即就吓得一声惊叫,紧紧抱住姐姐大腿,哆哆嗦嗦道:“大灰狼,是大灰狼。”
“不,不是大灰狼,咱们快躲起来。”罗莞也慌了,狼狡猾敏捷,断不会弄出这样的动静,能弄出这种动静的,要么是野猪,要么是狗熊,总之一定是力大无穷的野兽:真是要了命,这样一个小山,怎么会出现这种大型猛兽的。
罗莞一边在心里懊恼,一边就拖着蒋秋娘和罗孚要找个地方躲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