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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的小路也设计的比较宽,且在小路的两侧都移栽了些树苗。有些是果树,有些就是景观树,这些树苗的间距和错落都是柳公来布置的,用他的话来说,是高树低丛,落叶长青都间隔着来,好让四时有绿色,常年好风景。
等宛知和秋萤带着根子和蔡师傅的侄女将五亩地的时令菜蔬都栽上之后,宅院也恰恰落成了。
这蔡师傅的侄女跟宛知性子差不多,是个不多言不多语的类型,长相一般,不过因为性子好,总爱轻轻地笑,看上去凭添了许多温柔。她说话细声细语的,做事情却很麻利,虽然只比秋萤大了半年,并排一站却显得端庄成熟得多。
秋萤对这位蔡姑娘处处都很满意,唯独不满意的就是她的名字。蔡姑娘的名字其实很文雅,叫做青丛,意思大概是青青的树丛之类的,单论这个名字,是文雅中带着秀气,秀气中蕴着气势,这名儿不比男孩子叫的那些致远啊之类的差。问题就出在了这姓上,青丛姑娘偏偏姓蔡,连起来一念正是秋萤打理菜蔬的时候,最常见的——菜青虫。
青丛姑娘和秋萤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正是刚来京城的那夜,何少一在停云楼三楼雅间里给他们接风,席间叫了她过来见面。介绍的时候何少一不知道青丛的名字,她便自己开了口,细声细气地道:“见过宛如小姐、秋萤小姐,我就是厨房蔡师傅的侄女,叫做蔡青丛。”
当时秋萤正夹了一箸子空心菜往嘴里放,手一抖全放到了衣裙上。
何少一眉头略皱,问秋萤道:“这名儿不雅,也犯了种菜的忌讳,要不你给改一个?”
秋萤将裙摆上的空心菜又夹了起来,吹了两下忽然神色平静地又想往嘴里塞,旁边的宛如赶紧拍下了她的手,秋萤这才好像回了魂儿,笑道:“人家一个名字叫了这些年了,怎好说改就改?再说了姐姐是菜青虫,我是萤火虫,我俩都是虫,这也是缘分哪!少一哥想太多了,我这个虫子跟着种了这么多年的菜,不也没什么事吗?”
话虽如此,秋萤招呼她的时候,却从来都是青丛青丛的喊,口齿伶俐咬字清晰且绝不带着姓。
菜栽得了之后,宅院也落成了。那片小竹林砍去了中间的一部分,全部用来做了栅栏,而前后两片被柳公细心地规划了形状,分别坐落在前后院里。因为是在京中建宅,怎么也得比乡□面些,所以一律是青砖细瓦掺了麦秸的细泥勾缝,房子是前后两进,院子深长幽静,石砌的院墙高高的,因为地处郊外不太繁华,这样安全些。
秋萤只忙着种菜了,实在没想到房子是两进的,看了之后忙问何少一预备的银两够不够,何少一笑笑道:“你放心好了,这里应该就是你和长青兄弟成亲的宅子了,柳公出了一部分,我也拿了一部分,银两上还富裕得多。眼下不过是个空壳子,还要添置家具物事,银钱上还算充裕,过两日我带你去家具木器铺子里挑上两套好的。”
秋萤便笑道:“少一哥,我不挑这个的。只要床好一些就成,我见京城里似乎睡土炕的人家不多,后面的那进房子里有两铺大炕,不过听二姐说是将来席地瓜什么的用的。我睡惯了炕,所以床要大,我才会觉得舒服。不知道这京城家什儿铺子里,最大的床有多大?”
何少一挑眉看她一眼道:“你不知道长青弟弟给你备了一张八步床吗?”
秋萤道:“八步床?是什么?什么时候备下的?”
何少一笑笑道:“既然他没告诉你,我就不好先说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秋萤哪里肯依,软磨硬泡起来,何少一最终抵挡不过,再三嘱咐她等长青说起的时候装作不知,看她郑重保证了,才解释道:“这八步床的确算是最大的床了,说它像床,其实它更像是一个小屋子。所谓的八步就是说人能走八步的意思,你说大不大?”
“架子床你应该见过的吧?这八步床就像是把架子床放到了一个大的木制的平台上,京中叫这平台为地平。这地平的四角立柱,镶以木制围栏,有的还在两边开上小窗。这样床的前面就圈出了一个小长廊,两侧可以放矮几,或者放些点心吃食,或者放置针线笸箩等随手想用的东西。”
“最妙的就是将来有了孩子,这窗前的小长廊正好让他用来蹒跚学步,有围栏挡着扶着走得稳当些。正是因为它有这么个作用,所以京城里时兴得很,很多人家都积攒着银两给要出嫁的女儿准备这么一架床,有钱的人家甚至自女儿出生开始就开始挑木头,画图样,一点点做了。没钱的人家也尽量做个简单式样的,木料结实雕花不那么讲究的,给女儿添嫁妆。”
秋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