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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那个夜晚,也是这样相似的情景,青袍之上血色暗浓,月光洒落一地,我失去了至亲至爱的那个人。冷意侵袭全身,嘴不停发抖,颤颤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伯伯不不要”
“碧丫头,怎么又哭鼻子了?”宽大的手抚上脸颊,沙哑的嗓音带着惯有的慈爱,“别哭,伯伯为觞儿报仇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咳咳”嘴角不断有血涌出。
风莫醉已取出银针,毫不迟疑地扎下,手法娴熟。青泽也缓缓蹲□,冷如寒冰的脸上出现难得一见的悲伤。
“伯伯,你先别说话让小醉帮你看看”颤颤地,终是开了口,哽咽不成声。
“笺笺”不过片刻,风莫醉便收了手,望着我,脸上已无半点平日的笑意。
心霎时凉透,我瘫软在地,泪如雨下。
这清冷月光下,又有人要离开我了吗?
“咳咳碧丫头,伯伯要走了,以后都不能照顾你了”
我拼命摇头,泪湿衣衫:“不会的伯伯,你不会有事的”
“别哭,碧丫头这么多年,你在谢府,吃了很多苦吧?”
“怎么会?丫头过得很好,很开心”握住那双手,希望能握住最后的温暖。
“你又骗伯伯了刚入谢府的那几年,你被人骗去青楼,被他们关到黑屋里,被人欺负这些,伯伯竟然都不知道真是糊涂啊丫头,那时候,是恨伯伯的吧,伯伯那么懦弱,明知道你爹惨死,却不敢去查伯伯辜负了你爹的嘱托”
“不是,是丫头不懂事,是丫头不乖丫头错了,丫头以后再也不敢了丫头以后都会乖乖的,伯伯,你不要丢下丫头不要”年少时不懂人世无常身不由己,才总是任性妄为伤害至亲之人。
“我们的碧丫头,终于长大了”谢伯伯微微一笑,忽然看向遥远夜空那一勾冷月,喃喃道:“伯伯这一生,辜负了太多人,无书,谣儿,觞儿丫头,你说,到了九泉之下,他们会不会不愿意见我?”
大片的水泽淌下来,哽咽着开口:“不会的他们都是伯伯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都不会不见伯伯的”
“真的吗?”曾经有过严厉和慈爱的眼眸里,竟出现了孩童一样希冀神色。
清冷的风吹过来,拂乱了青丝,我点点头,哽咽道:“真的。”
“那就好那就好”他缓缓侧过脸来,忽地对风莫醉道:“风公子,这丫头咳咳”话未完,便又咳嗽起来。
“晚辈明白,请您放心”
“青泽”他颤颤握住伸过来的手,“记得爷爷交待你的事”
青泽缓缓点头,眼中也是一片晶莹。
“咳咳傻丫头,听伯伯一句话,觞儿离开都四年了,你还这么年轻,不要再守着了太苦了还有,你伯母的骨灰在青泽那里,我死后,你将我的骨灰跟你伯母的合到一起,葬在城南的一座山头上,你爹的墓就在那里,青泽会带你去的这个孩子,也托付给你了”
我紧紧抱住他,伏在他肩头,泣不成声。
“别伤心,伯伯其实早就想走了你爹他们都走了,我也该走了该去见他们了好多年了终于可以相见了”手自肩头滑落,最后一丝气息也消散了。
“谢伯伯”拥得再紧,却终究还是留不住。
一只臂膀揽上肩头,熟悉的淡香逸过来,我无力倒下,失声痛哭。
生死无情,一个个相继离开,再不回来。
四下里跌落的灯笼已是残破不堪,只有光秃的架子还在苟延残喘着,火光黯淡下来,被寒凉的月光所湮没。
风莫醉在院子里放了一把火,掩去厮杀痕迹。料理完谢伯伯的后事,已是几天之后,期间我小病了一场,本没什么大碍,却还是没能逃过扎针的厄运。另一方面,谢府的局势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些人并未追究这场大火的根源,都只顾争夺这份家业,而最终夺得大势赢了这一局的,自然是嚣张跋扈的谢家二夫人杜砚妍。至于二公子谢卓,那个唯一具有资格继承一切的人,却直到出事后的第五天才迟迟从外面赶回,而且回府之后,一心为母守灵,对所有的事情都不闻不问,似乎有意纵容杜砚妍的夺权之举,着实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由来风月惹祸多(一)
【你说,我身边的人,会不会都这样一个个离开?】
夏夜。
夜风习习,天上星河璀璨,闪闪烁烁,黯淡了那一勾残月;地上流萤点点,绕着草木,似飞舞的精灵,瑰丽迷人。
静坐青石阶,仰头对望,月不解人人亦不识月,湛湛冷光落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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